十天后。
关小刀已回到腾龙山下神剑门总坛。
他以为会见着三爷亦或门主,岂知师爷司徒昆仑却亲自前来,想把他带往某处,关小刀
自是不从,但师爷说了一句:“想不想见安盈盈?”
关小刀自是惊动。“你当真把她抓着?”
司徒昆仑笑道:“我抓她何用?我只是知道她隐居何处而已,也就是说,她自行躲了起
来。”
关小刀心下一喜:“你当真知道她隐居处?”
司徒昆仑道:“在你面前,我毋需说谎吧!”
关小刀自知师爷奸诈,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十日调养,伤势好了许多,哪怕对
方耍诈。
于是点头:“去见见也好。师爷带路便是。”
司徒昆仑道:“果然是位将相之才,走吧!”
他未对小刀施予手脚径往山区掠去。
关小刀亦不落后,立即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直往腾龙山脉掠奔。
经过两座山头,眼前转为险峻,终抵一处高崖,司徒昆仑道:“安盈盈就躲在此山崖之
中的某个山洞中。”
关小刀凝目望去,此山崖壁面长有不少草丛,且凹陷不少秘洞,想一一搜寻,恐非易
事,他不禁皱眉:“这么多,怎么找?或许唤她出来,较为容易。”
司徒昆仑笑道:“有我在,她未必肯出来,不过,我却知道她住在哪个洞穴。”
关小刀急道:“在哪?”
司徒昆仑伸手往山崖一指:“在那里!”
关小刀正待引目望去,哪知司徒昆仑突施狠手,伸指发动点向小刀左近要穴,关小刀但
觉指劲迫来,正觉不妙。
然而司徒昆仑武功的确不凡,任他如何反应,仍抢先机,猛截指劲,关小刀两眼一翻,
惊叫未出,正倒栽地面。
司徒昆仑冷邪一笑:“我若非看你是块料子,否则早就杀了你,还容你嚣张到此时?我
且想套方法,叫你死心塌地归顺我便是。”
当下挟起关小刀。
他哪是往山崖掠去,而是走回头路,掠过一座山头,再向北转,随即港港行行,来到一
处不起眼山丘,找到一处山泉涌流长满青苔的石壁,伸手按去,石壁陷翻,通道立现。
他潜身入内,再把石壁关妥,此时秘洞全靠夜明珠照明、再行百丈、穿过两道秘门,眼
前突然豁地开朗,阳光从半壁山崖透来,眼前一片光亮。
仔细瞧来,此秘处俨然牢房,四处挖了不少洞穴,且全部封上铁门,还好,关的人不
多,并未传来嚣叫声。
司徒昆仑把小刀带往另一秘洞,转行中,终抵一处天然石穴,里头甚是宽敞,石床、石
椅、棉被,一样不少,司徒昆仑亲自替他铐住双脚,并唤来守卫,交代几句,方始唤醒关小
刀。
“关兄弟醒醒,地头到了……”
关小刀浑噩中悠悠醒来,张眼即瞧及那张带着阴险却又故作和蔼脸容,他突然想到什
么,喝地一声,怒拳即打,这一冲扑,牵动脚镣,一声顿响,整个人随之往前栽去,差点跌
个狗吃屎。
他忽见双脚已被铐住,登时嗔斥。“老狐狸,你敢暗算我?”爬起来想再战,却知武功
受制,恐怕无力回天,只有装凶瞪眼份儿。
司徒昆仑淡然一笑:“关兄弟言重了,老夫怎会暗算你?”
关小刀斥道:“明明做了手脚,还假惺惺,你到底存何居心?”
司徒昆仑淡笑道:“或许有些误会待澄清,如此而已。”
关小刀斥道:“什么误会?你分明是睁眼说瞎话,乱栽赃!”
司徒昆仑道:“可是,传言你投靠灵刀堂,却有所证据啊!”
关小刀一愣:“这么说,是有人指控我叛帮了?
司徒昆仑道:“或许这指控不真,我相信你……”
“废话!我看指控之人就是你!”
“我怎刽我一向甚器重你!”
“谢了,你的器重,我担待不起,我看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关小刀冷声道:“你我无
缘,放我走吧!”
司徒昆仑道:“迟早都会让你获得自由,只是近日对你叛帮之事有所传言,所以还请少
使在此休息几日,老夫必定找个理由替你脱罪。”
关小刀斥道:“笑话,我无罪,何来脱罪,再说,我也非神剑门弟子,根本谈不上叛
帮,你到底存何居心?”
司徒昆仑道:“你继承父志,自该属于本门弟子,放心,不出三天,一定还你公道,如
何?老夫向你保证,只要三天即可。”
关小刀斥道:“你可以保证,也可以随时食言,就像你答应要带我见安盈盈一样,一转
身就暗算我!”
司徒昆仑轻叹:“只要三天,一定给你交代如何?”
关小刀冷斥:“如果三天不算数,你又拿什么来搪塞?”
司徒昆仑道:“三天一到,一定放人,否则任你将老夫名字倒过来写。”
关小刀斥道:“名字怎么写,也伤不了你一丝半毫。”然而此时除了等待,他根本无计
可施,不禁软了语气,似已接受此条件。
司徒昆仑见状,淡然一笑道:“关兄弟可谓神剑门一员大将,实是不可多得,老夫实在
欣赏,假以时日,必定大放光芒,放心,老夫必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好好养神便
是。”
关小刀斥道:“这到底是何地方?你的私人地牢?”
司徒昆仑笑道:“这是神剑门秘车,老夫哪有私人地牢,你误会了,放心,在此三餐十
分丰富,还可洗澡,跟今天住在别馆差不多。”
关小刀冷哼:“我看是你耍的名堂,怎未见神剑门住何手下?”他想,若发现天龙骑弟
子,要他传令胡三爷,或许可能脱困。
司徒昆仑笑道:“既是秘牢,自是非一般人所能进入,你别多想,三天过后,自能脱困
而出,到时,什么都明白了。”
关小刀默然不语,心头却想着,什么都以三天为期限,莫非这三天他将进行什么阴谋?
司徒昆仑瞧及小刀已平静下来,笑容自是较为自得,道:“也许已往我们有过误会,但
通过今日交往,希望来日能疑虑尽除,肝胆相照,共创一片天地。”
关小刀讪笑:“多谢抬爱,先用脚镣铐着我,还谈肝胆相照?”
司徒昆仑淡笑:“这只是应付外头谣言罢了,三日后,一切将改观,你我将毫无芥蒂
矣!”。关小刀冷斥:“说的倒是堂而皇之,谁知你肚里在想什么?”一司徒昆仑打哈哈:
“来日你自会明白,时候不早,我先行告退,除了放你出去之外,侍卫将对你百依百顺,你
大可安心住下。”拜礼后,他已含笑而去。
关小刀武功已制,只能眼巴巴瞧他扬威离去,守卫小心翼翼把铁门锁上,为免麻烦似地
躲向暗角,免得惹着这小煞星。。
关小刀见人走失,四处一片沉静,心头不由空虚许多,连日变化,使他穷于接受,得醒
醒脑子,花点心神去想寸行。
他觉得司徒昆仑若无重要事情,根本不可能大费周章,把自己从江南抓回来,却又不动
声色地关在这里。
他目的何在?
他会对自己耍出何种手段?
如若关进此牢,再也逃不出去的话,那任何手段都不必耍了,
想及此,他不由心神一凛,赶忙唤来守卫,对方三十上下,一脸劲道,更具精明。
小刀问道:“你来此多久?”
守卫犹豫,不知该不该回答。
小刀斥道:“师爷说,除了出此门之外,任何事都可答应,你敢不说。”
守卫眉头一皱,终于说了:“我被派来恃地照顾你的。”
关小丌哺哺说道:“这么说,是刚进来的了……”心头稍安,如若对方已守此甚久,那
恐怕真的要困死这里了。
他又问:“这里还关着多少人?”
“啊……不清楚,我刚来……”
“真是,找一个来久一点者回话。”
“这里除了我和外头几名守卫,已没人了……”
关小刀斥了几声。“无用家伙”,心头却暗喜,既然守卫不多,突围机会将大些。
于是他故意问些乱七八糟话题之后,要守卫前去料理食膳。自己则四处敲打,果真是铜
墙铁壁,就连大门那铁栅也有手臂粗,就算以偃月刀砍它,未必能断,看来想破门而出,非
得武_功恢复不可矣。
寻视过后,但觉无计可施,只好坐下来,想着冲穴手法,可惜自己内功有限,又遇上司
徒昆仑手法怪异,根本徒劳无功,然而,总不能因此即放弃机会,他还是试着冲穴打穴,
以期有所见效。
不知不觉中,守卫已送来餐食,小刀倒落落大方食用,倒也可口。吃完过后,再次盘坐
打穴。。又不知过了多久,但觉天色渐暗,四处已掌起火烛,虽较日光为弱,却也能瞧清周
遭。
忽而闻及女人声音传来。要守卫先行退在一旁
这话声引得关小刀格外醒耳,抬眼穿栅瞧去,竟然见及一位妖饶挑情美女,提着那餐篮
媚情走来。
她那黑色紧身罗裙,把体态烘托得撩人心弦的穿着,实对关小刀毕生难忘,一眼望去既
惊且诧:“李春风?”
来者正是逃出田威囚禁的李春风,经过多日疗养,她的伤似乎完全康复,一张脸更显楚
楚媚人,扣人心弦,她媚笑挑情行来,见及关小刀,笑得更甜:“小冤家不差,还记得我长
相,否则真是负心人呐!”
关小刀哭笑不得:“你怎会在此?”
忽又想到什么,道:“呃,对了,你本是师爷的人,能在此,根本不足为奇!怎么,想
前来报仇?上次吃了我的排头还不够?”李春风故作惊吓状:“吓死人了,你看我左眼角,
被你弄出一一疤痕,害我哭得好伤心,好不容易找到灵药,才让疤痕转淡消失,否则,我真
的要报你一辈子呢!”
关小刀冷道二“不必惺惺作态,我既然落入你们手中,要耍什么排头,尽管委来,免得
我寂空等待。”
他想,弄明情况,总比浑噩不清来得好过些。
李春风淫荡一笑:“我哪敢对你如何?你是神剑门大将,师爷可器重得很,特地要我亲
自调理膳食,并送来给您服用,那菊花三蛇羹,红烧排翅,醋溜黄鱼肚,每道都保证让你回
味无穷,来呀,尝尝着便知。”
她把竹篮推入牢中,关小刀却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接下它。
李春风见状媚笑:“怎么?怕我下毒?放心好了,若要算帐,岂会如此丨心就毒死你?
它可是道地可口名菜,你吃了便知。”
关小刀似乎不愿认输,立即落落大方行前,抓来竹篮,畅快笑道:“有好东西,不吃可
惜,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我化深似海,你怎会甘心洗手做羹汤,服侍我老人家?”
说完将竹篮打开,伸手抓片排翅,一副享受美食地吃它,泉然爽口不已,他想,一点点
慢慢吃,纵使着了道,也未必中毒太深,但人口感觉似乎无毒,心头笃定不少。
李春风却不计前嫌媚笑着:“谁叫我们是对头冤家?老实说,自从在雪月春风阁跟你交
往后,我已深深爱上你了,为了你,吃点苦头又算什么?”
关小刀弄笑:“你该不会得了花痴吧?”
李春风媚笑道:“是啊!就对你痴,痴一辈子!”
“甚至被我毁容也甘心?”
“嗯!何况我现在仍是花容月貌,你还喜欢我吧?”
“你的确够骚!”老实说,对李春风的媚,关小刀不得不嘉许,但若变成淫媚。则叫人
恶心矣。
李春风笑得更邪,媚声道:“看来,我们破镜重国有望了。”
关小刀道:“该不会是师爷把你许配给我吧?”
李春风媚笑道:“他可无此能耐,是我心甘情愿的,小冤氛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依
你!”
媚笑中,已摆出撩人姿态。关小刀瞄眼道:“我是有心,可是你的华剑英会吃醋的!”
“他啊?算啦!”
李春风不屑一顾,道:“看到他屁股结了数十条蜈蚣疤、蜘蛛丸,我便什么胃口也没
有,早就休了他,唯独小冤家越长越帅,真叫人心动啊!”关小刀道:“你心动,我更心
动,可惜隔了一层铁门,都是妄想,你弄开它吧!”
“这……呃……”
李春风似有冲动,却又顾忌什么。
关小刀瞧她反应,冷声说道:“我看你全在演戏,别再在那里卖骚啦。瞧来真是倒胃
口!”
李春风银牙一咬:“你敢说我卖骚?”
关小刀道:“要不然,是我勾引你不成?想干就开门,否则就滚蛋,我对你没胃口。”
他想,既然骗不了对方开门,只有激怒她,才有可能激出真正目的。
李春风果然变了脸色,嗔道:“阶下囚,还敢骂我?”
关小刀讪笑:“骂你又如何?纵使烟花柳巷的女人也混得比你高级、干净得多,你只不
过是画了一张人脸的脏母猪,我看了都想吐,你没发现我早在你背上刺上一只母猪吗?也不
回去照镜子再来。”“你?你当真在我背上刺东西?”红李春风咬牙切齿,双手抓向背部,
却又抓不着什么,冷颤不由打起:“你当真刺我背面?”
关小刀哈哈谑笑:“何必我说明,你自行回去照照镜子不就成了?母猪就是母猪,笨得
比什么都行!”
“你敢骂我母猪……刺我背?”
李春风越想越是疯狂,没想到花容月貌恢复之后,还留有尾巴,这简直叫人愤恨难消,
她终于受不了,厉吼一声:“臭小子,我要撕烂你!”怒火攻心之下,猛地双掌开打,轰得
牢内烈风大作,关小早有准备,赶忙躲在石床后角,避得安稳无事。关小刀风凉话又来。
“怎么,母猪发威,猪蹄扬掌啦!我看称是猪八戒的妹妹猪八妹?恶心极了!”李春风仍自
哇哇厉叫,双掌猛劈不断,然总劈人不着,她忽而怒极反笑:“你躲,看你能躲到何时?老
实说,你今日被抓回来。就是我的计谋,是我要师爷把你抓回来,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
我得了一本《阴阳真经》,那能练成天下第一武功,师爷他心动了,他已经开练,不久就要
大功告成,我还告诉他,你是药姑之子,服有不少灵药,也就是说,我要他喝你的血,以完
成神功,到时,哈哈哈……你只不过剩下一堆皮包骨的尸体罢了;看你嚣张到何时!”一说
完,李春风又自狂笑不已。
关小刀当真愣住,原来司徒昆仑想喝自己鲜血,才会千方百计把自己捉来,并百般安
抚,若真如此,又何需三日约定?他随时可以把自己奉了啊!
李春风瞧他目露惊愕,猜知已受恐吓,不由笑得更狂:“你怕了吗?怕了是不是?跪下
来求我啊!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叫他去喝别人鲜血,你将可免死罪,否则啊!我准备看他一
杯一杯喝你的血,直到十天半月才喝死你,这滋味必定很好受!你慢慢享受吧!”
笑中,她似急于想知道背脊是否被刺字,已放谑甩头离去。
关小刀默然呆坐当场,没想到对方诡计会是这么毒辣,竟然是为喝自己鲜血而来。自己
又该如何面对?祈求吗?如若对方当真练了邪功,为了灵药,会罢手吗?答案根本是否定
的。
告诉他们,自己血液根本无灵药成份?
照师爷阴险,准是先喝喝看再说。
看来,三天之内不想办法逃离,恐将凶多吉少矣!
那《阴阳真经》记载的又是什么武功?看是邪功居多,否则怎要喝人血以助其练成神
功?;
如若那邪功大成,又将会是什么局面?天下无敌?统一江湖?’
关小刀越想越乱,突如其来打击,迫得他心神似将错乱似的,时而惊叫、苦叹。抑或无
奈苦笑,实不知要如何应付此危机重重之局面才好?;{
晚膳已无心情食用,丢在一旁,望着铁栅门,不知发愣多久,忽闻远处传来男女缠绵呻
吟声,莫非是司徒昆仑和李春风又在练阴阳真经上的功夫?_
想及不久将被抽血而死,关小刀不禁升起逃生欲望,可是铁栅门坚固不破,想骗守卫,
他们竟然无钥匙,看来得另寻方式了。
他想,挖个秘道恐怕不易,但不挖岂非等死?于是利用自身还有几分蛮力,敲下石床一
角,借以用来挖掘坑洞。勤奋工作中,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眨眼次晨已至,天色方亮,李
春风竟然又自光临。
关小刀彻夜未眠,此时赶忙跳上石床,盘腿打坐,双手东晃西划,口中念念有词。
李春风似已抛开昨夜怒气,换来一片媚情笑声:冤家可活得好?”照样提一篮东西过
来。
关小刀不理,仍自念念有词,似在作法。
李春风瞧来想笑:“你在干啥?想作法早日升天不成?”关小刀叫道:“少说话!我在
练玄天大法术,比你那什么阴阳真经强上百倍。”
“哦?有多厉害?”
李春风讪笑:“我倒想看看名堂。”
关小刀道:“练得此功,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小小牢房,想困我,难如登天!”
李春风呵呵德笑。“原是这么回事,说穿了,你只不过想脱逃罢了啊!要逃行啊!过来
巴结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放了你呢!”
关小刀这才睁开眼睛,心念上是想巴结,但想及这女人诡计多端,莫要着了道儿才好,
他冷声道:“巴什么结?要放人,现在开门便是!”
李春风呵呵笑起:“哪有这么简单?除非你答应娶我,你坏死了,昨晚竟然说在我背上
刺青,害我回去照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有,真是吓我一跳,不过,这样也好,来点生活情
趣,总比呆滞刻板好!”
关小刀道:“所以,你连司徒昆仑这种老头也要?”
李春风笑容顿僵:“你懂什么,我们是在练功!”骂了一句,忽又笑起:“敢情你是在
吃醋哩!”
关小刀目的也只是想证实昨夜那呻吟声是否来自她俩,闻言已知果然没错,不禁焦心两
人要是真的练会邪功,那将会是。什么局面?
李春风瞧他不语,呵呵再笑,道:“怎么,你怕到时要喝你。的血?呵呵呵……其实,
那并不重要,只要你祈求,我说一声,司徒昆仑可能就此放过你呢!”
关小刀冷道:“就算喝我的血也无济于事,我根本没吃过什么灵药!”
“可惜,师爷并不相信你的话,你看着办吧!我随时等你消息,不过,要记住,时间已
不多!”
媚邪笑声中,李春风已把早餐塞了进来。
关小刀根本不理,闭上眼睛,双手再耍,口中念念有词:“你的时间也不多,只要法术
练成,你们只有吃屁的份!”练来十分认真。
李春风根本不信法术,瞧他如乩童发颤,已自笑声不断,再说几句挑情、示威之话,终
于离去。
关小刀见她一去、立即跳下床,抢来竹篮,三两口把稀饭吃光,随又开始挖掘。
此时他发现石床并非想象中坚硬,尤其石块一敲即碎,这可好了,若能挖动它一想及
此,不由心神大振,立即往石床。及岩壁处挖去。
不久,果然挖出小坑,他拚着全力以腿、臂之力顶扯,终于顶出数寸缝隙,这一发现,
他更惊心,日夜不停再开挖。
终于又廿了一天一夜,石床和岩壁出现七八寸宽缝,如若斜着身子,勉强可塞进去。
他只有孤注一掷了。
先将下半身塞往里头,再盖上石块,然后把棉被拖来,先盖下身处,最后连头部都挤了
进去,腾出右手,把石块铺平,再拖盖棉被。
此时缝隙只留一小裂痕,在平坦掩饰下,若不仔细搜寻,很可能忽略,这也是小刀乞求
的一线生机,沉默中,他静静等待,虽然塞在缝隙中并不好过,但为了逃命,不忍也得忍,
且把它当作练功便是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总觉得棉被盖在上面似不妥,毕竟有人掀被子,总会往下瞧。
于是又偷偷伸出右手,把棉被扯开,如此,从小缝中,大略可见及光线变化,该是近晚
上了吧,
心念才闪过不久。
忽见外头发出疑惑声:“人呢?”
守卫已发现有异,尤其棉被根本摊平,似乎不可能藏人,他无钥匙,无法进门。
在要犯已失之下,他已尖急大叫:“不好啦,关小刀逃走了!”
吼声中,他抓扯门锁,根本完好如初,在猜不透及惊吓之下,他已飞奔前去通告。
关小刀则暗自得意:“叫啊,叫得越大声,越刺激!”他想,人一紧张,失算机会就大
些。
前后不到三分钟,司徒昆仑及李春风已快速奔来,乍见牢内无人,司徒昆仑睑色顿变:
“他当真逃了?”
猛开门锁,想深入搜索。
李春风急道:“可能吗?中午还替他送饭。”
铁门已开,司徒昆仑急掠而人,一掌挑起棉被,不见人影,气得他七窍生烟,猛又一掌
打得棉被花絮乱飞,四目一瞧,空无一人,冷森吼道:“当真逃了?”
李春风道:“不清楚,反正每次看到他,都如乩童乱抖,抖着就不见了。”
司徒昆仑怒喝:“好个浑小子,能逃出此牢,未必能逃出此区,来人!”奔出牢外,喝
向守卫。“你一点查觉都没有?”
“属下不知……”
“去死算了!”
司徒昆仑当真探手过来,猛抓他天灵盖,叭然一响,盖骨已裂,守卫当场毙命,此举吓
得其他守卫噤若寒蝉。
司徒昆仑又喝:“还不去搜,想死不成!”
守卫闻言急忙搜去。
司徒昆仑又调头瞧往地牢,疑惑不解:“这小子到底如何溜?”目光已落在李春风身
上。
李春风知道他在想什么,冷道:“不必怀疑我,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司徒昆仑目光一跳,装出笑声:“你误会了,我是在想你方才所言,什么法术?”
李春风道:“我不懂,反正他已开溜,这是事实,你要问逮着他再问,我看要是让他逃
出去,这里也未必安全,你得想法子换老巢才是。”
司徒昆仑冷哼:“谅他也未必能逃多远,我照样抓他回来倒是咱们的神功,只剩最后关
头,该找时间练它。”
李春风似也想早日大功告成,闻言颔首:“说的也是,功夫越早练成,越无后顾之
忧。”
司徒昆仑道:“可是少了那小子鲜血,如何能渡最后关头?”
李春风道:“以其他灵药代替,师爷可有?”
司徒昆仑道:“倒是有一株于年人参,不知药效够不够?”
李春风道:“不够再补强,先过阴阳玄关再说!”
司徒昆仑但觉有理,当下喝令手下仔细搜寻,甚至派出重兵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进
出,当然,他也派出密探潜向神剑门开处,随时准备抓人。
交代妥当之后,他始挽着李春风柔美,象对恩爱夫妻似的,并肩行往一处秘密练功房。
关小刀则闭气不敢吭声,直到一切恢复静默之后,他始敢偷掀推石块、探头窃瞧,空无
一人之下,才敢慢慢爬出秘穴,暗道好险,逃过了第一道关卡。
他轻轻活动,先让血路疏通,但这一动,脚镣突又响,迫得他赶忙伸手抓去,心头直叫
苦,若挂着这条铁镣,行动如何能方便?
正无计可施之际,忽见铁栅开启处,那头似挂了串钥匙,这不就是司徒昆仑身上那把?
他却在大意中遗落,实在好极了。
关小刀甚快潜去,抓下那串钥匙,共有三把,但其中一把却轻而易举开启镣铐,惹得小
刀直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直觉这王把钥匙,必能通过绝大部份关卡。
于是他偷偷潜出车外,探寻四处,准备找机会开溜,或许一守卫自觉人犯已逃离此区,
此区看来倒无任何搜兵,小刀得以安然潜行。
虽穿过一间间牢房、秘室,总摸不着出口在何处,小刀未免感到失望。
他想抓一名守卫问问通道出口,又怕武功受制,不是对手。
正在挣扎之际,忽闻淡淡淫浪声传来,小刀心下一凛,莫非女是司徒昆仑和李春风在练
阴阳邪功?方才听他俩想早日练成,此时想必是在努力之中。
他想,这下可好,自己纵使武功受制,但对方若在练功,或许突然来个一指戳去,说不
定搞得他们走火入魔,这倒是大功一件,越想越是得意。
于是他搜向那淫浪声音处。
在转折两处秘道之后,忽见一道厚墙挡前,小刀推它不开。发现匙孔,遂拿钥匙开启,
果然顺利打开,待进人之后,淫声更炽,显然摸对路了。
他接连又开启两道秘门,里头夜明珠四壁淡洒青光,再往最里边瞧去,那平滑石床上,
正有一对棵男裸女在激烈亲热,态度淫猥不堪入目。
关小刀一眼即已看出正是司徒昆仑和李春风两人正相互拥抱,下身对下身,嘴对嘴,不
断在呻吟、吸吮什么?
小刀瞧了几眼,直叫“恶心恶心”。
两男女却仍不止,贪婪地相互掠夺,每吸吮一次,似能见及体内血红经脉有东西在流
动,从女体流向男体,再从男体流渗女体,这大概即是阴阳邪功之奥妙之处。
双方纠缠一阵后;忽闻李春风汗流满身,疲累带兴奋叫道:“快……千年人参……”
司徒昆仑甚沉稳,似有备而来,右手往地上一抓,抓出一支乌黄东西,置人嘴中,边
咬,边吞,李春风也凑过来不断吸吮灵药。
那灵药人喉,化成一道道淡白劲流,似欲跟淡红脉流交混一体,或许交混成功,大功将
可告成吧?
关小刀见状,心想此时不去阻止,尚待何时?当下冷笑,潜行过去,及近七尺之近,募
地扑身过去,照准司徒昆仑背腰即戳,且大声喝着:“死去!”
突遭惊变,司徒昆仑、李春风顿时大骇,尤其司徒昆仑背腰被戳,直觉欲走火人魔,让
他心神大乱,门声大叫不好,想躲,却因运功紧要,根本动身不了。
就在念头方起之际,关小刀一指已戳中他齐门要穴,岂知这邪功竟然独特且厉害。就在
小刀戳指之际,司徒昆仑的确闷哼欲散功,岂知从李春风体内又送来内劲以弥补,迫得一股
劲道震得关小刀倒跌地面,他俩仍安然无恙。
关小刀怔诧不已,邪功果然有奇特门道,竟然不易戳破,或许自己武功受制关系吧?眼
看两人又抢快吸功。他哪肯过慢,再次扑身向前,哪顾得谁是谁,双掌双腿猛攻猛打、果然
打得两人东滚西撞,闷叫连连。
情急中但闻司徒昆仑喝着:“快分开!”
李春风却叫:“分不得!”
哪知司徒昆仑为保命,似想牺牲李春风,一掌即想劈向她天灵盖,李春风脸色大变,失
声想叫救命。
此时关小刀正巧抓来烛台,喝着:“打人不死,烧人亦可”!。猛地将烛火、烛油打向
司徒昆仑。
那突如其来的油火即将沾身,吓得司徒昆仑哪顾得两人还粘在一块。猛地运劲打退李春
风。
同时,两人同传尖叫,李春风已被打撞烛火,身躯眼看将燃起,幸好滚至衣衫处,她抓
衣衫裹身,始掩熄火花,得以逃过一劫。
再瞧司徒昆仑狼狈疼叫中,勉强打熄身上火苗,吼着关小刀偿命来,即已强攻扑至,关
小刀眼看杀人不着,对方又自分开,自知大势已去,哪敢再战,找着机会,猛溜外头,硬关
石门,再上锁。
司徒昆仑忘了钥匙已失,此时想破门而出,却因此石门不但用了极佳硬石,还加置精钢
硬铁板,根本击之不碎,一连数掌劈下,他已哇哇大叫,却莫可奈何。
关小刀但觉对方破门不了,始军心大定,冷笑道:“你们好好享受鱼水之乐,我走啦!
顺便一提,时间不多,我很想放把火烧了这里!”
司徒昆仑厉吼:“你敢……”
关小刀讪笑。“不敢才怪!你等着便是!”
逍遥晃步而去。
司徒昆仑一时情急,大喝来人,可借他为怕练功受人干扰,特别令,任何情况,守卫不
得进入,且特别支开,此时情急喊叫,竟无人听及,无人赶来,气得他七窍生烟,不得已又
找李春风,喝着:“咱合力破了它!”
李春风先前受他临危一掌,肚子已不甚高兴,本想置之不理,但情势并不理想,也只好
配合,若能出困,一切好办。
当下走来,和着司徒昆仑,再次连体运功,只见得双方身躯渐渐转红,猝见两人大喝,
一股强涛骇流迫掌而出,印向石门。
砰然一响,地动山摇,石门碎片散落,只剩凹陷钢门,两人再迫击一掌,钢门顿裂,吓
得远处小刀咋舌不已,哪敢再留,复又把第二道,第三道石门锁上。逃之夭夭。
他想,待司徒昆仑破门而出,必定大搜索,自己根本摸不着出路只有尽量往偏僻且潜
藏,或许最好能躲入囚禁自己之地牢,但此区秘道太多,他早已忘记方位,只好挑着小道即
钻。
暗无天日中,他已摸进一条只能蹲身而行的窄道,此处闻来有些霉味,该是久未经人
行,或而可藏得身形。
他心下稍安,再潜百余丈,秘道已恢复正常高度,他得以人立而起,忽见内壁似有淡光
传来。
他正想探去,忽闻冷声:“谁?”是女子声音。
关小刀一愣,不敢出声,急忙欲躲。
那人却道:“四处已封死,你逃不了!”
关小刀再愣,这话昕来有些熟悉,莫非她就是……想到什么,急忙转身。“你是安盈
盈?”追向地牢。
那女子怔诧:“你是……”
“我是小刀啊!”
那女子突显激动:“你快走,我非安盈盈,你认错人了!”
急忙躲缩一角。
漆漆黑黑,小刀根本瞧不清,但对方反应,使他觉得就是安盈盈没错,登时欲推铁栅,
却发现锁死。
他抓出三把钥匙开锁,直叫道:“可恶的臭师爷,当真把你回在这里吗?”
那女子急切道:“我不是安盈盈,你逃向他处便是。”
关小刀道:“你怕什么?难道他对你下毒手?铁门已开,小刀赶忙奔人,再把铁门锁
上,直逼那女子,吓得那女子更缩更躲。
关小刀不死心,欺身过去,欲抓人瞧瞧,那女子挣扎,关小刀急忙伸手摸向女子脸容,
竟然发现粗疤,愣得他僵诧当场:“那畜牲毁了你7”
至此,安盈盈忍泪不住,终于掩面恸泣,关小刀于心不忍,将她搂在怀中,直安慰道:
“没事,没事,小伤一件,我能治好它!”
着实替安盈盈疼心。
虽然安盈盈年长他许多岁,但受此惊变的女人,通常心灵脆弱甚多,此时她宛若受伤小
女孩,只想找个安全地方躲身罢了。如今见着男人挺身而出,潜意识之坚强抗争已完全瓦
解,只想倒在男人怀中拗哭一场。
关小刀任她哭去,毕竟受此委屈,能哭已是不容易,有人还欲哭无泪呢!
也不知悲泣多久,但闻秘道复有脚步声传来。
安盈盈心下一颤,哪敢再让感情奔放,登时收起心神,边抹泪痕,边道:“有人来了,
一定是为搜你而来!”
关小刀道:“随便躲一下,该无问题!”
“跟我来?”
安盈盈很快拉着小刀欺向墙角,伸手抓开石块,道:“你先出去,外头是悬崖,得攀住
布条才行。”
拿出布条,要他抓住,关小刀自是会意,赶忙爬钻出去,安盈盈随即把石块塞回,复把
布条打结,卡在凹缝,方始懒洋洋地佯睡。
未久,果然见及司徒昆仑抓着火把追来,及近牢房,火把照得通亮,他虽然已穿上衣
衫,但头发散乱,且有几处灼伤,瞧来甚是狼狈。
他冷笑道:“娘们,你的姘头可来过?”
安盈盈懒得理他,冷道:“你好自为之吧!人面兽心的家伙!”
司徒昆仑冷滤大笑,突然发掌,打得安盈盈东滚西跌,里头棉被、器皿四处飞窜,根本
未见人踪,他始住手。
他谑笑道:“是你嘴硬,不是我不用你,给我想清楚,神剑门早在我掌握之中,我才是
你真正主人,少给我不识趣!”
说完,故意扫掀安盈盈衣衫,却掀不了什么。
他已冷笑,扬长而去。
安盈盈冷目瞪他,直到对方声影皆失,始轻轻一叹,蹲身下来,再把石块抽出,要那外
头悬空摆荡的小刀爬身进来,再把石块封死,恢复原状。
关小刀嘘喘大气:“好险,没想到恶师爷诡计这么多端!”
安盈盈淡声一笑:“你是怎么惹了他?又怎么被囚进来?”
关小刀道:“他说我叛帮,派人押我回来,结果就沦落于此啦!”把身在江南,又被七
绝剑手请回来,以及如何被骗人地牢一事大略说一遍。
安盈盈得知他是为查自己行踪而受骗,心头不由哽咽,轻轻一叹:“我只不过是个丫
鬓,你却对我那么好……”
眼眶又红,还好,秘牢甚黑,掩去不少窘态。
关小刀道:“你帮了我不少忙,我岂可把你忘记,倒是你,又如何被囚于此?”
安盈盈轻叹:“师爷国人,还用理由吗?他趁我落单,找人把我抓来,说什么我坏了他
不少事,要我好好反省,谁知一反省,已过了那么久……”
关小刀道:“多久了?有半年了吧?”
安盈盈道:“不清楚啦,数数墙上刻划,大概能算出数字。”
关小刀道:“他还拷打过你?甚至毁你容貌?”
“容貌是我自己毁的!”
安盈盈感伤轻叹。
关小刀一楞:“你自毁?”
安盈盈感伤道:“没想到司徒昆仑人面兽心,他抓我来此,刚开始还以师爷自居,想套
我有关三爷之事;谁知后来他渐露邪念,有一次,甚至还想染指,我为求自保,只有毁
容……”
说到伤心处,感叹不已。
关小刀闻言不由大怒:“他当真淫邪让人发指?”
不断喝着:“该杀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