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逆行五天五夜,终抵总舵麒麟山。
灵刀堂弟子但闻门主回来咱是热烈欢迎,水无涯招手相应处,暗道好险,看来公孙白冰
并未篡夺权位,一切依旧如昔,颇让他感到欣慰。
列迎之后,水无涯则回到九龙居,准备听取手下所有回报。
关小刀则选择回到忆相思小公主住处,水无涯遂通知巧玲、巧凤丫环前来接人。
临行,水无涯特别交代,得小心对付公孙白冰,关小刀回应自有分寸,始和丫环行返出
九龙居。
行进中,一脸甜相的巧玲总不断传笑声、并问及小公主为何不见多日?关小刀暧昧回
答:“生蛋去了。”
惹得两丫环笑声不断,虽然得不到答案,却感觉出小公主可能平安无事,心情为之宽敞
不少,终也欣喜迎着这可能是未来驸马爷的潇洒少年,回到忆相思去了。
方抵忆相思,关小刀总觉舒畅无比,踩在琥珀色调地板上,即想到那口特殊灵泉,全身
不由抽痒起来,非浸它不可。
反正小公主不在,两丫环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了。
两人而且准备一套素青干净衣衫,让他换洗。
关小刀谢声不断,便走人邀梦窟,里头一切如故,温馨中总带点淡淡兰花香,再入卧
房,那铁门已被拆除,换来红桧门扉,瞧来品味突出,更自洋溢主人不俗。
他迫不及待推门而入,翡翠般玉地总让人幻起投身碧海之畅快,他立即宽衣解带,跳入
池中,先浸热泉,再浸冷泉,如此冷热互换,实是舒畅万分。
足足玩了一时辰,终于疲累,遂倒在冷热交会之处,先睡它一觉再说。
不久,似闻得丫环叫吃饭声,小刀却未回答,丫环终于退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忽而闻得外门稍开,淡淡地,似有似无,关小刀仍迷惘欲眠,忽见红
桧门被推开,撞及一旁大刀,咔地一响。关小刀乍醒,猝见一道白影闪动似地,他猛叫
“谁”,惊急抓向大刀,白影却闪失。
关小刀喝地一声,右手抓大刀,左手抓布巾压向下体,疾追出来,仍喝“谁”,追得更
急。
然而追向外门,却空空如也,哪见得任何白影!
探头瞧向通道,巧玲、巧凤两丫环举剑疾步追来,巧凤急叫:
“发生何事?”
关小刀道:“可见着白衣人?”
忽觉自身光溜溜,急忙缩身,干笑道:“待会儿再说。”忙溜回浴池,穿上新衣,此衣
乃丝缎料子,舒软许多,且又合身,小刀不由暗自叫好,闻及丫环外头喊叫,他始提刀再次
奔去。
丫环见及小刀穿了青缎装,果然更像公子哥儿,频频赞美。
关小刀却显下自在,仍关心白影,便问:“你们可看到白影?或是某人?”
巧玲惊道:“白影?没有啊!”
巧凤道:“你确定有人进来?”
关小刀道:“房门都被打开,怎会没人?”
巧凤道:“会不会风吹?”
关小刀道:“这是山洞,也有风吗?”
巧凤道:“这里宽敞,且两头互通,是有风的,不过并不常发生。”
巧玲道:“可是最近似乎常发生,我也总觉有影子门来门去,尤其在晚上。”
说来似乎闹鬼模样。
巧凤稍带忌意:“你真的有感觉,我还以为只有我呢!”
关小刀道:“莫非闹鬼?不会吧,现在是大白天……我们四处搜搜!”
大刀一扬,走在前头。
巧玲、巧凤跟在后头,搜得七八处房间,根本毫无踪影,且在如此温馨住处,鬼气亦扫
去许多,两女不由呵呵笑起,直以为自己疑神疑鬼。
关小刀也只好把此现象当成风吹,笑道:“管他何鬼,我这青龙偃月刀专斩妖魔鬼怪,
他敢来,斩死他便是、没事啦,肚子饿了,可有餐食?”
巧玲笑道:“早为你准备啦,只是你睡得像猪,不便叫醒,走吧!”引人向前行。
关小刀边行边窘笑,直道多日劳累,失态多多,下回必定注意,惹来两女谅解笑容。
午餐丰盛,吃得津律有味。
餐毕之后,小刀仍未忘记练武,遂走到外头,找块空地,准备练功,然而瞧及远处那六
仙屏六道飞瀑倾泻而下,气势万千之外,复有数道彩虹相映其中,奇景天成,倒让人叹为观
止。
在此居如宫殿,游若干山奇景,倒是修身好地头,小刀不禁爱上这地头矣。
陶醉归陶醉,他仍得理出心绪,开始运功练武,每耍一招即喝一声,总想发出飞瀑似的
千军万马威力,他想,若能威劲如飞瀑,则哪怕司徒昆仑再作怪呢!
边想边练,耍来效果不大,他遂撤功收招,心绪转往公孙白冰身上,暗自揣想,既然已
来到这里,不去会他,实是可惜。
心随意动,他立刻抓起大刀寻了曲径,直往望月台那头行去。
待走过柳风亭,缨珞泉,弄雨坞,转往小松林,望月台已现,小刀小心翼翼潜去,果然
见及白衣男子盘坐其中,面向山崖,不是公孙白冰是谁?
可惜未见他脸面,不知其是否受伤?
关小刀心念一转,远远说道:“禀副堂主,堂主要您去见他。”
公孙白冰闻言,嗔怒道:“这老头还敢管我事?”
怒喝道:“快滚,说我没空!”
关小刀应是,故意走退,却又潜回一窥究竟,照他声音听来,似乎闷了些,但这不表示
什么!
然而他方潜王松林,公孙白冰突然想到什么,猝地喝叫,人如猛虎扭身,盘地而起,反
扑过来,厉笑:“你是谁,敢扰我!”
只要他在望月台,即令任何人不准打扰,就连水无涯也不例外,今天却闻传令,他顿觉
有异,复闻秘叶晃动,立即扑来。
关小力怔愕,没想到公孙白冰武功已高到如此地步,尚隔三数十丈,他竟然仍能听声辨
位。
他乃有求而来,遂打哈哈:“是我,关小刀是也!”
赶忙运劲全身,准备接招。
公孙白冰突见仇人,怒火更炽:“天堂有路不走,自动上门送死!”
双掌猛劲再加。一阵狂风啸起,迫断松枝,他已近小刀不及七丈,双掌砰砰劈下,关小
刀硬接其劲,闷哼一声,栽落地面,跌得唉唉痛叫,幸好只是胸口沉闷,并未再受重伤,心
下暗喜,莫非太乙神功已发挥功效!
公孙白冰一掌得逞,复又厉喝,凌空扑来。
关小刀急道:“我乃有事找你商量,请先住手如何?”
“没什么好谈,给我躺下!”
公孙白冰欲置他死地,掌劲更吐,关小刀不得已,大刀一喝“神刀破天地”打了过去,
公孙白冰一手劈刀,一手仍想切杀敌方;岂知神刀挟以破天之势而来,他封打不住,硬被迫
逼再迎左掌相抗,砰砰砰砰连四掌,身形连四退,始把大刀逼落,他突然闷呃一声,凹身下
弯,似已受伤。
关小刀意外他需数掌方能封去自己刀势,现在又问呢出声,不由惊诧:“你受了伤?”
“我受伤照样取你性命!”
公孙白冰猝如疯虎反扑,掌劲尽吐,一连十数掌,打得关小刀东滚西藏,唉唉疼叫中仍
叫住手,公孙白冰用力过猛,呼吸浮躁,脸面已泛紫红,嘴角甚且渗出血丝。
关小刀见状,急道:“你中了毒!”
公孙白冰更怒,掌劲杀人不死,抽出腰际剑刀,一招“幻天灭影”奔杀过来。
关小刀猛抓大刀以“莲花化影”挡去霎时刀光剑影,锵声不断,一个且战且退,一个咄
咄逼人,眨眼十余招已过,根本下分胜负。
公孙白冰眼看久攻不下,顿想搏命,硬把神功提至极限,逼至剑刀,化成嗡嗡蜂鸣,待
要杀敌,突然哇地狂吐红血,身形往前栽去,勉强刺剑以撑住,整张胜死红吓人。
关小刀见状,立即收刀,说道:“我知道你中了司徒昆仑阴阳之毒,我可以帮你解
去。”
公孙白冰怒斥:“我的事,不必你管!”
关小刀道:“其实你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孙白冰忽而哈哈厉笑,状若疯子:“毁容之恨,毁身之恨,竟然无仇?”
关小刀干笑道:“你的脸已完好如初,身体亦无残缺,我也被你伤过,算起来该可相抵
吧!”
“放屁!此仇不报,誓不甘心!”
“那也得毒伤先治委再说。”
关小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都有胆子前来找你了,你难道没雅量跟我谈
判?”
公孙白冰暗愣,他何尝不想活?只是自己的确扯不下这个脸。
关小刀道:“我救你,也不是想做什么恩情,而是想跟你交换条件。”
公孙白冰冷道:“什么条件?”
关小刀道:“把你如何练得刀枪不入之方法告诉我。’”
公孙白冰为之狂笑:“原来你为偷学功夫而来?免谈。”
关小刀道:“你怕我学成,用来对付你?”
“少说废话,我连司徒昆仑都斗不过,还谈什么刀枪不入,天下第一?”
公孙白冰笑得甚是沧凉,忽又触动伤势,直呕鲜血。
关小刀道:“或许你是败在他毒掌之下,纵使你认为那功夫不行,但我认为已足够,只
要你说出……”
“滚,没听到我不屑跟你谈判!”
公孙白冰想杀人,却无能为力。
关小刀轻叹道:“你自己多想想,你本是刀枪不入,几乎无敌天下,可惜只为了中那不
解之毒,一切将化为乌有,那毒潜伏期大约一个月,看来你已发作,大概活不了多久,如果
你死了,一切都完了,恐怕连于若寒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何不看开些,跟我交易,这根本不
必负担人情,事后两人不相欠,我要立刻练到你这种程度,恐怕不易,所以占上风的还是
你,你何乐不为?”
公孙白冰全身抽颤,忽而两眼含泪,喃喃自语:“若寒……若寒一定恨死我了。”
关小刀道:“如果活着还可以解释,要是死了,恐怕永远变恨矣,你好好想想,我不打
扰,想通了再告诉我,我在忆相思随时等你消息。”
说完,拜礼,准备走人。
公孙白冰突然喝道:“站住!”
关小刀心下一喜:“你想通了?”
公孙白冰冷道:“我是把太乙神功练到八九成,才有此威力。”
关小刀道:“这还不够,老实说,我已经学了此门功夫,我想知道的是如何把此功练到
八九成境界,这才是我们交换条件。”
公孙白冰本想耍个小诈,说出太乙神功练法即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了解一切,硬要逼
出练功秘招,那是自己唯一倚靠,岂能任意说出,登时怒斥:“滚!我自有解毒之法,何需
跟你交换。”
关小刀见他又后悔,亦不多说,点头说道:“你自己多想想,那毒已发作,可能时间已
不多,我走了,一切等你消息。”
说完,拜别离去。
照他猜想,公孙白冰熬不过三日,必来求救,他根本不急。
公孙白冰冷目瞧着关小刀离去,全身不由抽颤起来,随又歇斯底理喝叫:“我为什么要
听你的。我有的是方法,我根本死不掉,到时候,我仍将天下无敌,哈哈哈……”
想狂笑,却因毒伤,猛打咳。
好不容易咳声止住,忽而心下一横,喝吼:“来人!”
话声传送甚远,约过三分钟,始见四大贴身护法匆匆赶来;恭敬拜礼,复见主人身上染
血,甚是心惊。
公孙白冰面目冷森道:“到水自柔住处!”
说完,大步踏向弄雨坞那头。
四大护卫立即跟进,他们虽效忠公孙白冰,却亦是灵刀堂弟子。若是小公主喝命,四人
已不知该如何处置,心头开始混乱。
关小刀自从得知公孙白冰已中毒,似乎军心大定,一路哼着小调回来,还从里头搬出软
椅,舒舒服眼躺在门口,准备等人前来求救。
然而姿势尚未放稳,却见公孙白冰冷邪走来。
他怔愕道:“这么快?”
立即欣笑站起,拱手道:“副堂主果然明智。”
公孙白冰却不理他,喝着护法,道:“封住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入!”
大步逼来。
护法应声,立即想封通路,照他们想,是在外头,大概较无关系,如若小公主现身,再
叫她跟副堂主商量便是。
关小刀见状大惊,急忙拦来:“这是小公主住处,副堂主未免……”
公孙白冰斥道:“她不在,我难道不能借用?闪开,这是灵刀堂之事,外人管不着!”
关小刀为之一愣,的确,凭他副堂主身分,在灵刀堂,要到哪便到哪,自己根本管不
着,他急问:“不知副堂主借用此处何用?”
公孙白冰冷笑,根本不答,一剑逼开小刀,已大步再往前探。
里头巧玲、巧凤早就闻声赶来,急问发生何事,关小刀便道:“他要借用小公主住处,
我阻止不了。”
巧玲、巧风乍惊,赶忙拦人,异口同声说道:“禀副堂主,小公主有令,不准任何男人
进人,还请……”
公孙白冰冷笑:“她算什么,这是灵刀堂所有,我照样能来。”
巧玲急道:“请尊重小公主,就像攀天阁小公主也不敢去一样。”
公孙白冰冷笑:“让开!”
伸手一推,迫退两人,大步踏人。
巧玲、巧凤护主心切,急道:“副堂主再不讲理,属下不客气了!”
公孙白冰根本不理,巧玲、巧凤喝地一声,攻拦过去,岂知公孙白冰右手一扫,打得两
人跌退地面,公孙白冰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关小刀见状:“快叫堂主来。”
巧玲、巧凤自知非敌手,闻言急忙起身。方奔至门口,巧凤析道:“少侠你快阻止
他!”
关小刀苦笑:“我非灵刀堂弟子。”
巧凤道:“我是,却阻下了,堂主也未必阻得了。”
关小刀恍然:“对啊,不是灵刀堂弟子,岂非更理想。”
当下冷喝,抓起大刀欺扑过去,四护法没想到他说动即动,一时拦人不住,让他溜进
去,四人只获守门之命,不敢再追。
关小刀追及公孙白冰,冷道:“副堂主还是留步吧!”
大刀架挡过去。
公孙白冰不由嗔怒:“你敢管灵刀堂之事?”
关小刀讪笑:“我不管什么灵刀堂,我只管你我之事,退出去,否则我不客气。”
公孙白冰为之冷谑大笑,蓦地利刀刺杀过来,然他俩先前已交手,他且受伤,早就落于
下,纵使利刀甚猛,关小刀却有意逼出外头再斗,以免破坏厅中任何东西,登时举刀似盾牌
挡去,却暗含无尽掌力,喝着一声“退”,刀盾乍推,叭然一响,劲风暴起,震得公孙白冰
跳退十数大,差点跌坐地面,长刀飞出,虎口生疼。
公孙白冰引为毕生耻辱,厉吼一声,又自想攻,关小刀猛地赶来,再次把他逼退,两人方落
门外,四大护法护主心切,立即引刀攻来。
关小刀喝喝大笑:“玩真的?来啊,看这招‘刀现莲花纹’!”
硬是把刀法耍得神灵活现,不想击败,只想缠着对方,以等堂主前来。
五人霎时混成一堆,刀光剑影,杀得难分难解。
巧玲、巧凤则急忙奔向九龙居,去请堂主前来解纷争。
相隔不了多远,情况又急,水无涯但闻惊变,登时掠奔捷径,赶了过来。
忽见众人打成一堆,他冷喝住手,欺身向前,掌劲欲送,关小刀则已收招跳门门口,四
护法拱手为礼,拜向堂主。
水无涯目光却落向胸前尽是污血的公孙白冰,怔诧道:“副堂主,你受伤了?”
公孙白冰忽而哈哈大笑:“不锗,中了毒,想借此处一用,不成吗?”
水无涯道:“此处哪有良方?”
公孙白冰冷笑:“那口灵泉,被你女儿私占的那口泉,难道我不能用吗?”
水无涯当机立断:“副堂主当然可用,只是你的伤势不轻……”
关小刀道:“他是中了阴阳之毒,想以灵泉解毒!”
他忽而想起,先前那道白影很可能即是公孙白冰。
他也听母亲说过,此冷热灵泉或可解去阴阳之毒。
也许公孙白冰曾经试过,可能觉得有些效用,始敢一口拒绝自己,他本可慢慢治毒,可
惜此时受了重伤,毒性发作更快,故而不得已只好硬闯。
水无涯怔诧道:“此泉能解此毒吗?”
公孙白冰道:“那是我的事。”
关小刀道:“那泉根本解不了。”
公孙白冰哈哈谑笑:“你又是谁?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灵刀堂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
吗?”
瞪向水无涯,看他如何处置。
水无涯道:“他是我邀来的友人。”
水无涯一时难以解释,何况小刀可能把人打伤或逼伤。
关小刀见他困窘,于心不忍,心念一转,拱丰笑道:“副堂主误会了,我之所以拦你,
乃是想告诉你,灵泉忽冷忽热,可能更易引发毒性,我是专程为你解毒而来,谁知你并不接
受。”
如此一说,反倒公孙白冰较无理了。水无涯不由投出感激眼神,否则不知该如何面对四
大护法。
公孙白冰冷笑:“你的解毒条件就是要我交出太乙神功之秘,做梦!”
关小刀道:“或许副堂主听错,我只想和你切磋,且共同对付司徒昆仑,那武功说或不
说全在你,我的解毒并无条件,你要不信,我立刻可替你解去。”
他想,其实公孙白冰本性不坏,否则早已篡夺堂主之位,哪还容得水无涯在此发号施
令?他只不过太过高傲且迷恋于若寒,始引来种种冲突。
自己虽跟他有仇,将来或许兵戎相见,但此时此景,如果得不到练武之秘,或而只有把
他治妥,再联合他一起对付司徒昆仑吧——此招他较有把握,始决定先救人再说。
公孙白冰闻及此言,不由任愣,随又冷斥:“你舌翻莲花……”
关小刀截口道:“事实胜于雄辩!”
回头想找东西,忽见软椅左侧置有茶杯,伸手一吸,接收过来,倒去热茶,抓起左臂,
往大刀抹去,鲜血立即涌出,直往茶杯滴落,此举让人触目惊心。
他道:“我娘在我身上喂了解药,所以我的血能解此毒!”
静静让鲜血流向如碗大的茶杯。
在场诸人不由愣住。关小刀竟然为了仇家,割肉挤血以救人?如此胆识、胸襟,直叫人
想起关老爷义薄云天。
公孙白冰更是动容,僵在那里,暗自抽颤,那血。似乎是涌自自己身上,每一滴竟都如
此穿心刺肺,他几乎把嘴唇咬裂,进不出一个字。
关小刀见及鲜血已满,随即自点穴道止血,把那杯红血端向公孙白冰,道:“喝了即可
解毒。”
公孙白冰挣扎一阵,终于抢手过来:“算我欠你的。”
说完,一口饮尽,抖着双手想将杯子还人,却无勇气,甩头即走。
四名护卫见状,拱手拜向水无涯,暗道好险。
水无涯轻叹道:“还好,公孙白冰还算人性未失,小刀,你做法让人佩服。”
关小刀子笑道:“除了这样,别无选择啦,希望他想得通,也好有个好结局。”
水无涯叹道:“我何尝不希望如此,巧玲、巧凤快替他包扎伤口。”
关小刀直道不必,巧玲、巧凤却涌过来,把小刀拉到里头,找来药物替他敷上。
水无涯尚在指挥帮中琐事,但觉此事已了,公孙白冰可能不会再来,这才告别小刀,径
自离去。
关小刀则在伤口包扎之后,回到门前小小练功坪,盘坐石上,虽说边练功边看守大门,
其实却默默在等公孙白冰回音。
巧玲、巧凤甚是懂事,见他独自静坐,便不敢再上前打扰,退回房中,把一些东西收拾
干净,即下厨做菜。
晚餐关小刀倒和巧玲、巧风同桌,进食中谈及小公主,关小刀表示她不久将回来,两丫
环自是高兴,晚餐后,小刀又在外头散步,且等消息。
如此,过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中午,关小刀终于等到公孙白冰前来。
他本已绝望地在此练功解闷,忽见公孙白冰,心下暗喜,收了招式,谈笑拱手道:“副
堂主毒伤已解了?”
公孙白冰脸色虽苍白,却少了往昔中毒之星红,他表情怪异,似想道谢,似又想摆出冷
漠,终于说道:“算是交易,你解我毒,我告诉你秘密,尔后两不相欠!”
关小刀暗喜,不露表情,道:“随你吧,反正我已不在乎。”
“公孙白冰冷道:“要练到八九成,全靠那口灵泉,你自己慢慢研究。”
关小刀怔愕:“又是那灵泉?”
实是不敢相信此泉竟然威力无穷。
公孙白冰道:“不错,是我治脸伤时体会出来的。”
相到脸伤,不由冷目再瞄,但随又化去。
关小刀呃地一声,干笑道:“抱歉,无心之过。”
公孙白冰未再言语,深深瞧了小刀一眼,转头即走。
关小刀急忙追间:“你可服灵药?”
“没有。”
“我们将来合作收拾司徒昆仑如何?”
公孙白冰未回答,径往山径行去,眨眼不见。
关小刀若有所失,自嘲一笑:“还那么冷冰冰……”想到什么,自语说道:“他毒性已
解,可能不久将会恢复功力,我得赶快练习,否则输他太多,将来不好办事。”
说完,赶忙奔回内洞,告知巧玲、巧凤若无呼唤,莫要打扰,立即走入邀梦窟那口翡翠
般清泉,想着它为何能让公孙白冰武功大进?
想来想去,还是脱了衣服,跳入水中,开始运起神功,想看有何特殊反应?
然而功行三周天,淡淡青气都已冒出,仍然查不出效果。
他复往冷泉移去,让其镇得发冷,再运神功,仍无见效,复又跑到热泉,随又冷热互
用……几乎用尽所有方法河惜仍然一无用处。
关小刀不禁苦笑,不该只问原因,却未问及使用方法,使得英雄无用武之地。
他冲动得想再去问公孙白冰,然而自己智商真的那么差?
他不信邪,立即重新思考,哺哺念道:“公孙白冰是溜进来治疗脸伤,如悟出方法,那
他应该是突然之间悟通的,假若我也脸面受伤,该如何治?……”
他揣摩脸面受伤,若要治陪,只有把脸埋在水中,随即闭气当真把脸浸入水中。
他想,莫非池底另有秘密图纹之类暗示方法?遂搜往池底然而搜了老半天,并无发现,
复往涌泉口探去,这一探,冷泉涌入鼻孔,呛得他猛窜水面,咳得泪水直流,不断叫着要
命,那冷泉几乎冷至心肺,实叫人难耐已极,不得不运功使身体暖生热气。
他忽又觉得不必运功,只要跳入热泉,顶多再喝口热水,不就得了。
心念一起,他便落于热泉之中。复又想及,自己洗泉多次,却未尝过此泉味道,或许是
洗澡水之缘故吧?
可是此泉下涌上流,常年清澈,自是干净无比,为了体验也就喝了一口试试,结果热泉
入口,净甜甘美,似能生津止渴。
他想,此泉既然能治伤痕,若吞入腹中,岂非照样可治内腑之伤?遂又吞最一口,热泉
入腹,似喝醇酒,舒畅已极。
他忽又想及,难道是喝了此泉,才使功力大进?遂欣喜不已,喝了热泉换冷泉,足足喝
一肚子胀鼓如球颇为难受,不禁又失望,光是拚命喝,哪有什么功用?
他不得不另想它法。
肚腹实在难受,他不得不运动催化,这一运动,倒让他感觉出冷热双泉似有所别,自动
自发往左右散渗。
他忽然灵光乍现:“娘说过这是阴阳泉,不就吻合了神功‘阴阳倒反’道理?公孙白冰
一定是利用此泉,把它诱入体内,加以催化吸收,或许因而吸收溶于此泉的灵汁妙药吧。”
想通此点,他怦动不已,本想再次喝水,可是每次能喝多少?再加上喝了又逼,费时费
事,必定有更快捷方法可用,否则公孙白冰不会那么快达到如此境界。
他忽而想及被冷泉呛着一事,至今鼻管还凉着呢,登时欣喜若狂:“对了,是鼻孔,是
用鼻吸水,就如神龙般,吸尽东海狂化飞前,威力无穷。”
当下真的再次潜入水中,让那冷泉涌入鼻中,他立即运功吸它,一连七次,全呛得猛打
咳,跳出水面嘘喘大气,他不禁研究它法,先左鼻进,右鼻出,或鼻进,口出,如此一来,
果然相安无事,及至后来,渐渐引用神功,将其冷泉引入劲流之中,他不敢一次吸取过多,
而是化成细流般,如此纵使渗入肺脉,也未必引得窒息,但觉流转之处,有若冰什尖刺,痛
苦非常。。
他登时又停顿,揣想着这是好是坏,然而想及公孙白冰大功告成,现在除了此法,已无
任何方法引起反应,遂找了理由——可能引用冰针去刺通所有穴道、脉流吧!
当下,他咬咬牙关,当真再次尝试,这一吸运下去,脉流全被冰针占去,刺得他闷沉疼
痛,他却忍下,不断连转、直到全身几乎僵硬如冰,简直无力再运劲,不得已浮出水面,划
向热泉,方自好过些。
这一浸上热泉,他忽又悟出什么,瘪笑道:“我倒忘了,冷泉可利用,热泉为何不能利
用?”
于是立即又潜入水中,吸取热泉,眨眼那灼热之泉顺流进入经脉,渐渐化去冷泉之苦。
随后,他找到冷热双泉交会处,一鼻孔吸冷泉,一鼻孔吸热泉,先是些许慢慢吸进,迫
向脉流之中,那冰针与火计般双流各自引流渗去,疼得他闷咬牙关。
然而就在冷热双流渗入之际,胸腔忽然产生一股从未有过之劲流,似欲相抗,又引导,
混着双流四处流窜,那数道劲流越窜越急,迫得关小刀全身忽冷忽热,十分难挨,幸好,及
至末端,冷热劲流已较为软化。
小刀知道此非好现象,遂往任督两脉排挤出去,此着正好符合太乙神功进气、退气之
法,此时只不过改成进流退流而已。
悟通此点,他更自欣喜,便不断苦练,硬把冷热双流吸人鼻中,复引带随劲流奔窜四肢
百骸,而后从任督双脉排出,如此生生不息,冷热威力永远存在。
就此,他从小而多,从慢而快,那冷热劲流流处虽是痛苦,但每流穿一次,穴脉似又多
流畅几分,及至后来,几乎意随心动,流脉四通八达,平时那根本不可能抵达之死角,现在
几乎全可通达。
待运行三周天,他终忍受不了疼痛而暂时浮出水面,猝地喝掌作势往石壁烛台打去,竟
然叭地一响,打得烛台扁干如纸。
他诧愣不已,瞧着双掌,当真有此威力?要是通常能把蜡烛打落已是不错,此时却把铜
制烛台给压扁,如此进步方法,实是叫人匪夷所思。
欣喜中,他又潜入泉底,再次运行此法以练功。
就此,他日以继夜练习,不断从三周天增进为四周天、五周天,甚至更多。
匆匆又过了一星期,这期间,他除了晚餐和巧玲、巧凤共进,浪费半时辰之外,所有时
间全用来练此神功。
七天过后、他跳出水面,由于已习惯穿短裤落水,便径往屋外行去,引掌往一处硬岩按
去,深陷三寸,功力果然增至四成以上。
照他想法,七天可增进一成,那一个月以后,大概可迫近八成左右,该够用了吧!
越想越高兴,他猝又返回泉中,继续苦练。
此时冷热双泉引入体内已不再疼痛,反而是一种火辣辣、冷冰冰之快感,若未尝过,根
本不知其中滋味和快感。
三日过后,他再去印掌,然而此次似乎进步不大,不由皱起眉头,想不出毛病出在哪
里?
“难道不再疼痛,即表示方法已无效?”
他不信邪,再试二日,结果仍是一样,他已明白,方法可能有误差,遂喃喃再背起口
诀,终于想出可能原因。
喃喃说道:“太乙神功练到后来,即可能九龙齐现,也就是九处穴脉会渗出真劲,我只
两处,难怪突破不了更高层次……我看得逼往腰际双齐门穴试试!”
想定之后,他再次落水练功,已把劲流全引向齐门穴,那穿折交错劲流交会处,终于形
成一股狂大冲挤劲道,直往左右双腰齐门要穴迫去,一次不成,再次冲开,三次、四次,直
到第六次,第七次,猝觉劲流窜冲如箭,叭然一响,齐门要穴乍开,劲流涌出,关小刀顿觉
劲道快速涌绞,霸劲更强数分,正待高兴,左右齐门双穴却传来奇疼,吓得他转眼望去,竟
然见及鲜血涌出。
那还得了,他唉呀叫糟,赶忙抓爬出水面,双手按住双穴,正待想办法收拾。然而方出
水面,似失灵泉护体,全身劲道为之暂停运转一个逆血返窜,哇地暴吐鲜血,已昏死倒地。
幸好那哇吐声够响,引得巧玲、巧凤惊慌急忙赶来,猝见他倒卧血泊之中,吓得面无血
色,赶忙合力救人。
而齐门要穴还在出血,两人无计可施,巧玲只好双手掩穴,要巧凤去请堂主前来。
巧凤赶忙追去,不久水无涯匆匆赶来,见状,惊慌直叫:“糟糕,练过火了,伤了穴
道!”
赶忙把人抱到床上,双手各按齐门要穴,不断运出功力替他导穴引脉,甚至迫退过强劲
流。
这一运功,水无涯终觉那两道冷热劲流桀傲不驯,竟得运足全劲才能驾驭,实让他摸不
着头绪,此两道劲流来自何处?
容不得他多想,足足花了一下午时间,化去那两道劲流,鲜血不再渗出,齐门穴亦较为
收缩,他才收手,并找来灵药,替他敷上,方自嘘喘大气,抹去额头汗水,似笑非笑地瞧着
这位奇特的未来女婿。
脉流已顺,关小刀这才悠悠醒了过来,巧玲、巧凤见状欣喜笑开。
巧玲道:“吓死啦,关公子,你方才全身是血呢!吓死人了!”
还好已替他擦拭干净,看来不再恶心。
巧凤道:“你是怎么了,练功走火入魔?”
关小刀苦笑:“大概是吧!”
巧玲道:“怎会如此,你要小心啊!”
接下去“否则小公主可能没老公”却未说出。
关小刀苦笑:“我是很小心,只是……怎会……”转间水无涯:“怎会如此?”
水无涯道:“我正想问你原因何来?”
“我……我想到练功秘法,所以就练了,怎知会如此……”
“你想到秘法了?”
水无涯甚是动容。
关小刀颔首,目光落于巧玲、巧凤,两丫环冰雪聪明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立即
拱手为礼,表示小刀已没事,两人得回去料理晚餐,遂双双告退而去。
关小刀这才说道:“您走后,公孙白冰曾来过,说出欲练至绝顶,全在此灵泉,我遂加
以研究,果然没错。”
水无涯诧愣不已:“秘密全在此泉?”
关小刀道:“不错,乃是以鼻孔吸入冷热两道劲流去催化,加强流脉功能,以让功力迅
速增加且源源不绝,我试过,一星期之内增加一成功力,可是后来却……”
他把如何引往任督两脉穴已无甚功效之后,才决定往齐门双穴冲去,岂知一冲便出毛病
之事说了一遍。
水无涯脸带欣喜:“原来此泉竟有此功能,原来太乙神功不只可引气,还可以引流练
功,可称天下独有!”
他为太乙神功感到骄傲。
关小刀苦笑道:“可是,还是出了问题……”
水无涯神秘笑起:“我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了。”
关小刀道:“还请指点。”
水无涯笑道:“还是那句话‘欲速则不达’,你若以气冲齐门穴,怎么冲都损不了,你
却引流冲穴,一冲便无法收拾,此意思即已说明,得先用气冲穴之后,始可练引流之功。”
关小刀道:“可是公孙白冰他……一
水无涯道:“他可以用气打通七八处要穴,现在当然没事,你才学不到两个月,即快冲
上五成功力,不嫌太快吗?”
关小刀仍自苦脸:“这么说,短期之内,我无法练成刀枪不人之护体神功了?”
“恐怕是了。”
关小刀不禁泄气一叹,到头来还是功亏一蒉,何等让人扼腕、心疼啊!
水无涯瞧他如此失望,于心不忍,便又说道:“不过奇迹总在人创造,你若是以增加功
力先以劲气冲破齐门穴,再引流运行,增强功力,然后又换回运气冲破肩井穴,如此不断交
换,只记着冲穴以气,练功以流,在相互交练下,说不定可达成你心愿。”
关小刀不由再次升起希望,道:“多谢堂主指点。”
水无涯关怀一笑:“不过,你得把齐门穴养好才行,此乃要穴若受损,并不好养啊!”
关小刀知道理,颇后悔自己贸然行动,未请教堂主,换来一身伤。
水无涯道:“你休息吧,一觉起来,可能会好些,我接到消息。阿柔已回来,大约明天
可抵达,你还得准备精神应付呢!”
关小刀想及母老虎,苦笑中,已接受水无涯先养足精神再说之建议。
水无涯笑道:“改天,我也尝尝引流滋味,可望你指点一二啦。”
小刀直道没问题,他瞧向灵泉几眼,终也满心欢喜而去。
关小刀则抚向受伤穴道,的确非一般疼痛,后悔无用,且养好再说。
他虽想浸入灵泉以洗伤口,可是已敷药,且又对灵泉起了忌讳之心,只好作罢,闭上眼
睛,先睡一觉再说吧!
心念乱转中,不知不觉已进人梦乡,这是他回到灵刀堂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猝然一声暴喝,关小刀但觉胸口被电着般,吓得颤跳而起,睁眼一看,
漂亮小公主竟然拿着杯子,戏谑地站在一旁,见及小刀窘状,更喝地一声:“看我冰泉,敢
睡我床!”
冷泉再倒下来,吓得关小刀急于逃开,然在闪身之际、伤了齐门要穴,他闷哼一声,缩
了身子,苦叫道:“我会被你整死……”
水自柔乍见,惊诧道:“你受伤了?”
放下杯子,把棉被拉开些,果然见及伤处,惊心道:“受伤怎不早说?”
关小刀苦笑:“我有机会说吗?”
水自柔于笑道:“我哪知如此?只是看你睡得舒服,又占了我的床,想给你一点警告而
已。”
关小刀苦叹道:“我还是回到客房好了。”
说着准备起身。
水自柔却押他回床,稍窘道:“反正你是伤了,这床也有你的味道,让你躺几天便是,
我和阿祖另找房间,用不着你搬来搬去。”
关上刀怔道:“阿祖回来了?”
水自柔道:“不然你还以为她会去哪?”
关小刀一张脸不由更苦:“一个已够可怕,两个一起来,天下哪有宁日?”
水自柔邪邪一笑:“不错,你惨了,你竟然在雁归山留那什么字?气得阿祖想吞了
你。”
关小刀一时纳闷:“留字?”
水自柔道:“你们离开雁归山,不是留了字条,我们回去可看到了,留就留,何必写些
莫名言词?”
关小刀霎时紧张:“那不是我留的,是你爹写的,他竟然坑我!”
水自柔笑道:“不管是谁,署名的却是你,你认了吧!”
关小刀苦笑中,情急生智:“救救我,现在把她叫来如何?”
水自柔疑惑:“现在?你不怕她收拾你?”
关小刀道:“我现在受了伤,她总不会把我打个半死吧!”
水自柔邪笑:“原来如此,偏不!”
关小刀不由大喊:“阿祖……咱有话好说。"
水自柔邪笑道:“叫吧,阿祖明天才会回来,她要享受小公主滋味,你根本叫之不
着。”
“现在还是夜晚?”
关小刀四下望去,果然烛光处处,苦笑道:“你是先溜回来的了?”
水自柔道:“不错,我们本来准备戏弄丫环,不过看来你比较有趣!”
笑的甚邪。
关小刀急道:“千万别整我,我有伤在身,而且是生平最重一次。”
水自柔稍惊:“真的吗?你如何受伤?”
关小刀道:“还不是为了练你家太乙神功,结果,差点走火人魔。”
接着,他把如何利用灵泉练功,以及受伤经过说了一遍。
水自柔闻言怔怔诧诧瞧向灵泉:“它当真有此威力?”
关小刀道:“你可少说为妙,否则将来引得一大堆人想夺此泉,到时就知道麻烦是什
么。”
水自柔喃喃点头,自以保密为要,说道:“你伤了守门要穴,多久才会痊愈?”
关小刀道:“谁知道,如果再受摧残的话,更难痊愈啦,所以说,请帮忙向阿祖说几句
好话。”
水自柔邪笑道:“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不过我会通知她多少留意你伤势便是。”
关小刀苦笑道:“帮帮忙嘛!”
水自柔笑道:“我是在帮你啊,睡吧,明天起来,说不定一切都好了,我也累啦,明天
见!”
说完,招招手,溜了出去。
关小刀苦笑不已,如若阿祖报复,那可不大妙,不禁暗骂水无涯这糟老头,竟敢陷害自
己。眼看自己受伤,根本躲逃无路,一切只有乞求苍天帮忙啦!
一夜几乎辗转难眠。
次日巧玲、巧凤欢天喜地送来早餐,随后表示要接公主。
关小刀灵机一动,告诉她俩:“那个公主是假的,你们最好不要去接。”
巧玲怔诧:“假的?你没看见,怎知是假的?”
关小刀道:“听我的准没错、”
巧凤道:“那真的在何处?”
关小刀道:“当然在附近睡觉,你们找找看便知。”
巧玲、巧凤视目而笑,大概认为关小刀因受伤而脑袋出现问提。巧凤表示会仔细搜,便
和巧玲告别而去,接人去了。
关小刀心头稍安,如若两丫环搜了之后,发现异样,自能辨出,若无异样,待把人接
来,自己也好有个准备。
未多久,外头忽而传来一阵少女谈话声,关小刀便自紧张暗道:“回来了。”
干脆装晕算了。
待要装晕,忽闻房门一开,小公主溜了进来,关小刀见着来人,心下一喜:“你可向阿
祖说了?”
“阿祖?”。
小公主心念一闪,呃地轻笑:“说了,她一回来,我便说了。”
头小刀嘘喘大气道:“多谢帮忙,否则我一定会死在她手上。”
小公主笑道:“会吗?她一向很理智,不是吗?”
关小刀道:“就是因为大理智才糟,你去把她引到其他房间,我暂时不想见她。”
小公主笑道:“我可没办法,她现在也是小公主身分,我管不了她,你说说看,为何要
躲她?”
关小刀道:“昨夜不是说过了,你爹竟然陷害我,留了什么条!”
小公主冷道:“你说她甘薯吃多,老会放屁,她当然不高兴。”
关小刀一愣:“这种话她都说得出来。”
忽而呵呵笑起:“其实我也听过她的屁声,很有艺术的。”
小公主突然大喝:“你说什么?侮辱我还不够,还说那些难听的话,我掐死你——”
她突然扑上来,双手狠猛掐向小刀脖子。
小刀受伤在身,武功尽失,被指个正着,他惊惶想喊,这人竟是阿祖,她俩怎又调换了
呢?一个失查,竟然说出那番话,惹得他大祸临头,舌头直吐,呜呜痛叫,但一句话也说不
出。
原来水自柔在闻得关小刀受伤,以及那字条是父亲所留之后,便原谅他了,后来想想,
也没有必要让小刀受伤之身又遭到严重报复,遂再回头告知阿祖,要她略施小惩便罢,阿祖
也答应了。
阿祖亦关心小刀伤势,急于赶来瞧瞧,大驾归府之事便交给水自柔,她找了机会便溜进
来,本想玩玩了事,可是小刀又说出这番话,惹得她恼羞成怒,猛伸手指了过去。
关小刀活遭报复,被掐得快断气,却喊无声。挣扎无用,情急中,只好装晕,蓦地四肢
一伸,不再抽动。阿祖再掐两下,似无抗争,吓得她赶忙松手,小刀还是不动,一副死人模
样,阿祖更惊二“晕了?怎会?”
心想小刀武功高过自己,怎一掐即晕,忽又想起他武功尽失,登时恐惶不已:“糟了,
小刀醒醒啊!”
摇了几下,仍无用处,急得她探向小刀鼻息,竟然没了,吓得她几乎疯狂,欲泣无泪叫
着:“小刀你不能死啊,我不是故意的,快救他!救他!”
她接地两掌掴向小刀嘴巴,痛得小刀差点掉泪,幸好还是忍了下来,阿祖见及此招无
效,焦急不已:“没气了,快送气,送气!”
心下一急,当真凑上嘴,欲替小刀通气入肺。
方凑上嘴,小刀登时触电似地,升起一股热流,心下暗喜,竟然因祸得福,干脆让她摧
残,唇舌交处,传来淡淡香气,让人想入非非,关小刀不由装成梦魇般,喃喃念着,却因嘴
巴被堵,只能吱吱呜呜。
阿祖但见反应,心头乍喜,松了嘴,想瞧瞧状况,关小刀支吾叫着:“呵祖……我爱
你……”
梦靥似地一翻身,把阿祖压在斜处,吓得阿祖怦然心跳,那嘴脸又自相向,关小刀装迷
糊凑了过去,复又吻她。
阿祖先是挣扎,然而在曾经无尽幻想情景突然出现之下,纵使带着少女娇羞,仍禁不住
美好诱惑,终于放任自己,任他蹂躏去了。”
她整张脸已通红,却陶醉在激情幻欲之中,小刀倒是大占便宜吻个够,就在他想更进一
步发生之际,外头木门传来声音,阿祖机警无比,急忙醒神,窘热中,赶忙把小刀推开,猛
地拿出丝巾,拭去嘴角脂红,喝着:“三两下便晕了,还想整人?”
外头果然是水自柔,她欣笑着走进来,低声道:“已摆平巧玲、巧凤啦,这小子怎
样?”
跨入寝房,发现小刀倒床不起,她惊心道:“你把他怎么了?”
阿祖干笑道:“掐他几下便晕了,没用的家伙!”
做贼心虚,还红着脸。
水自柔并未注意,急忙探小刀鼻息,仍有喘气,方自放心展道:“还好没事,把他叫醒
吧!”
阿祖窘困道:“还是待会儿,否则我怕会失手又把他掐死。”
水自柔道:“随你啦,既然如此,让他睡吧,我们去捉弄巧玲巧凤。”
阿祖但觉有趣:“好啊!”
便跟水自柔溜了出去。
关小刀这才偷偷张开眼睛,今生无憾,足足笑了数分钟之久。
然而他又想及两人相貌相同,如果分辨不出,若将来说错话,认错对象,岂非要糟?
为此,他不禁开始头疼,得先找出辨认方法才行。否则必定受罪连连。
然而头疼的不只是他,巧玲、巧凤已被整得神经兮兮,明明公主方才还在书房写字,怎
突然又在客厅要茶喝?明明刚喝完茶,怎又突然在外头喊着要她俩陪她练剑。还练不到三
招,突然闪人林中,随又在宫内喊着该做午饭啦!
两丫环直以为小公主练了什么奇功异术,可以升天遁地,然而天下真有此功夫吗?
吃饭亦是左一声要汤,右一声要羹,两丫环被耍得莫名其妙,渐渐地开始疑神疑鬼。
两人不敢再分开行动,躲入品香居,面面相觑。
巧凤说道:“你觉得小公主是否变怪了……”
巧玲点头:“是啊,不但特别能吃东西,一餐四碗饭,还加汤呢!”
巧凤怔忡不安道:“这还小事,有时候,小公主还面无血色,冷冰冰地说:“给我一杯
茶,我总觉得阴森森地……”
巧玲道:“别吓人好不好!”
话未说完,忽而左边窗口一开,水自柔表情冷森,有若阴魂似地说道:“阿凤……我要
莲子汤……”
说完,窗门随闭。
两丫环见状、紧张万分挤在一堆、直道好好好,忽又见及右窗乍开,阿祖同样叫着要桂
圆汤,左窗叭地又开,水自柔冷叫要莲子汤。
两丫环蓦见左右竟然都是小公主,吓得尖叫鬼啊,急急想逃,退路却被挡住,吓得两人
往桌底钻。
小公主、阿祖巴自呵呵笑起。
巧凤惧声道:“小公主别吓我们,我们对您最好了,您有什么冤情,慢慢说,只要我们
能办到,一定替您办!”
水自柔呵呵走进来,笑道:“阿凤,我没死啦,快出来!”
巧玲、巧凤缩得更紧,惧声直道别过来。
水自柔呵呵笑道:“吓你们的啦,快出来!”
伸手拉向两人,吓得两人尖叫,拼命地挣扎。
阿祖走来,干脆把桌子搬走,两人藏不了身,复见小公主左右出现,吓得闭上眼睛,抱
在一起。
水自柔便抱向巧玲,她挣扎,快哭出来,小公主笑道:“死人还热的吗?别抓狂啦,她
是我亲生妹妹,双胞胎。”
此语一出,两丫环方自怔愣,先感觉水自柔果然是热的,这才敢偷偷张开眼睛,瞧向两
人。果然不是幻影,鬼魂疑虑稍去,惊诧仍在。
巧凤惊问:“你们当真是人?……是双胞胎……”
水自柔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是谁?”。
阿祖便把外衫褪掉,昔日布衣一露,两丫环终于想起,这不就是经常女扮男装那位小公
主,怔诧中,带点欣喜与不信:“小公主有两个,你们是双胞胎?”
两人不断喊着此话。
水自柔解释:“她一直在我娘那里,现在长大了,就回来了。
巧玲直叫当真当真?不断往阿祖相去,又惊又喜,一张嘴直叫小公主小公主,像找到宝
似的。
巧凤亦叫,并问:“夫人仍在人世?”。
水自柔道:“在啊,只是出家了,为免麻烦,才立了牌位,不过,日后不用啦!”
巧凤欣喜不已:“这可好了,一家大团圆,还多了一位二公主,太好啦!”
巧玲道:“大公主、二公主得道歉,方才吓死人了。”
水自柔邪笑道:“道歉就是,剥光你们衣服!”
说着,和阿祖追杀过去,惹得两丫环惊叫糟,逃得比什么都快。
如此同了一阵,心绪较熟、较开朗,四人始坐下,款款谈些往事。
直到晚上,水自柔方带着阿祖去见父亲。
父女情深,两人相拥欲泣,然水无涯却想及喜事,随又朗笑开来,直道该好好庆祝,遂
设宴九龙厅,可惜小刀有伤在身,不便前来,如此也好,父女三人更能畅所欲言,不亦快
哉。
次日晨,水无涯遂回到小公主住处,再设一席,关小刀终能参加,不过他有伤在身,不
敢再得罪两女,只好奉承不断,一会儿说是聪明伶俐,一会儿说是美绝天下,接着又说完美
无暇,引得两女斥他虚伪,他则说句句肺腑之言。
想及夸的是自己老婆,他总乐此不疲。
不过,他最头痛的是两女几乎一模一样,该如何分辨?两女不禁面面相视,随即哈哈谑
笑,直道这样才好,只要小刀敢说坏话,自遭报复,小刀没辄,只能苦笑。
如此欢聚七天之后。
关小刀伤势已痊愈七八分,遂在外头渐渐提气练功。
自从以冷热劲流疏通脉络穴道之后、只稍运劲,那劲道立即迅速涌现,威力确增强不
少。
他提气一阵,但觉受伤穴道未再传来多少疼痛,便伸手往岩石按去,劲道送出,陷入四
寸余,功力果然大有精进,少说也有五成以上了吧,虽然离八九成仍是有段距离,但此时能
有此收获,也该欣喜啦!
他遂耍起大刀,一套惊神刀法下来,舒畅不少。
关小刀想想离开神剑门已四五个月,不知状况如何?或而该回去看看,待以气流冲破数
处穴道,再回来练引流功不迟。
然而回去能对付得了司徒昆仑吗?
他忽而想及公孙白冰,并未见着,心头狐疑,莫非他躲回擎天阁治意伤?可是毒伤需要
治疗近二十天吗?
他想该查个清楚,遂回到住处,和水自柔谈及。
水自柔则立马前往查明,一个时辰后匆匆赶回,急道:“公孙白冰又到神剑门去了。”
关小刀一愣:“当真?去了多久?”
水自柔道:“差不多三四天,伤好即去。”
关小刀莫名一笑:“他倒是痴情高傲无比。”
阿祖道:“咱们跟回去,找机会宰了司徒昆仑!”
直觉上,她仍认为自己是神剑门一份子。
关小刀道:“我是想回去。”
水自柔道:“我也去。”
“你?”
关小刀皱起眉头、他不敢想象,带着两个小公主出征,会是什么局面。
阿祖则已说道:“姐你先留下,灵刀堂还需要你帮忙,至于我,本就女扮男装,而且身
分尚未公开,跟了回去,天经地义,要是我们罩不住,你再去救人不迟。”
水自柔道:“可是我很想会会司徒昆仑。”
关小刀道:“那不是什么好事,公孙白冰就是例子。”
阿祖再次要求她留下,水自柔终于不忍拂逆妹妹第一次要求,遂同意看状况再出发。当
然,她也想到阿祖可以冒充她,她为何不能冒充阿祖?心想这一定甚好玩,遂暗笑于心,赶
着两人要走快走。
关小刀对她转变,感到狐疑:“你该不会想自己偷偷溜去吧?”
水自柔冷道:“我要去,不必偷偷摸摸,我是怕你们误事,如果你们认为不必赶,多留
几天也没人管!”
掩饰得相当好。
阿祖笑道:“多谢姐关心啦!”
两人视目而笑,似乎总能心灵相通。
关小刀自是不想多留,亦道谢,道:“替我们备船吧!”
阿祖瞄眼:“干嘛求姐姐,我照样行!”
敲了小刀一记响头,回房换衣服去了。
关小刀一愣,随即干笑:“说的也是。”
水自柔瞄他一眼,冷声道:“警告你,在路上,不准对阿祖乱来。”
关小刀邪邪一笑:“怎么乱来?是不是吻别?”
猝然扑向水自柔,抓人即吻,水自柔唉呀挣扎,关小刀汕笑:“再挣扎,胭脂没了,看
你如何交代!”
如此一说,水自柔不敢再乱动,终于怦动心灵,平白让他吻去,水自柔嘴唇轻颤,这一
吻已让她心满意足。
她突又挣开,窘红叱道:“我是说,没有得到妹妹同意,你不能对她乱来。”
关小刀邪邪笑起:“知道啦,谁敢对你们两只母老虎乱来!”
“谁是母老虎!”
水自柔喝地一声跳打过来,逼得小刀赶忙问逃,笑声却洋溢幸福,且得意无比。
她叫着关小刀把嘴巴脂红料理一下。
关小刀弄笑逗得水自柔窘困娇斥,关小刀始抹去唇脂,还想占点什么便宜,阿祖已换得
男装走出。
小刀不敢再放纵,反而夸起阿祖越穿越帅,阿祖瞄他一眼,哧之以鼻似的未理小刀,转
向水自柔,告别去了。
关小刀自觉没趣,收拾随身兵刃,遂等两女告别之后,始跟着阿祖离去。
水自柔只能送及弄雨坞,免得泄露阿祖身分,离别依依,她只有祝福两人平安出征,平
安回来。
弄雨坞依然飘雨,但却映出一道漂亮彩虹,凭添几许炫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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