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黠笑不已:“当然要先变东西,你先检查缸中有何东西?”
水柔倾头瞧视,只觉全是空空,遂道:“没有东西?”
“马上就有东西啦!注意看幄!”
小千耍起大袈裟,往水缸一盖,念念有词的叫了一阵,突然大声道:“成了!”
水柔被他言语所震住,但禁不了好奇,立时追问:“就这么简单?”
小千笑的捉狭:“不然你以为多困难?看着啊!”
他伸手往空水缸掏去,一样样的拿出鞋子、碗盘、筷子、衣片、酒杯…一切就地曾见过的,现在都变得出来。
水柔不明白大板牙早已动了手脚,把东西藏在缸底,再弄另一个活动缸底,把东西盖住,以能瞒过她的眼睛。
现在只要掀动活动缸底,就能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如此反把她震慑而呆楞了。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东西不就全在这里?”
小千和大板牙笑的甚是捉狭。
水柔不信的已检查所拿出之东西,全是真的,再检查水缸,仍是空无一物,并无异样,她更迷惑了。
“太不可能了!”
小千黠笑道:“在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现在我再变一个更厉害的给你看!”
抓起地面一只行僧鞋,笑嘻嘻道:“我要把它从甲缸变到乙缸。注意着喔!”
他显眼的把鞋子放入甲缸,水柔双目盯的发直,瞬也不瞬的瞧着,直到鞋子落了缸,盖上袈裟,她才死了心。
“注意看我的手!”
小千捏起剑诀,嘴里念个不停,水柔以为毛病出在这里,盯的更紧。
大板牙也很快将乙缸用袈裟盖起来,笑道:“待会儿你就许个愿吧!要如意郎君也行!”
水柔已来不及回答,因为小千已轻喝一声,指向水缸,再叫声“成了”,含笑的走过去,袈裟一拿,鞋子真的就不见了。
水柔已看呆了眼,“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千得意笑着:“如何?本魔术师不是盖的吧?”
其实此把戏全在于他抓起袈裟之际,已顺手勾向大板牙预先在鞋子里绑缠的细线,而一同揪了起来。
鞋子包在袈裟中,当然无法看到了。
水柔正愕楞之际,小千已抓向已缸袈裟:“不用怀疑,鞋子早已挑到这缸来了!”
很快的,他又利用掀起袈裟之际,放下鞋子,以达到转换的目的。
这种手法并不突出,只要稍具江湖经验者,就能看出端倪,可惜水柔嫩的很,硬是被小平耍得晕头转向,糊涂到底了。
小千当然是看准她没见过世面,否则也不会玩此招了。
水柔终于问出口:“你到底如何无中生有?”
见她急样,小千心知目的快达成了,卖起关子道:“千古秘密,岂能随便透露,不过你放心,耐心的等,我一定会把答案告诉你就是,甚至秘密咒语都传给你。”
他伸着手指剑诀,以增加气氛,好让水柔真的以为有邪术和咒语。
水柔果然信了八分,不停的瞅向小千手指,问道:“这些…你从哪里学来的?”
小千神秘一笑:“此乃苗疆乌哈拉酋长不传之秘,是我花了数十种宝物才换来的,异常珍贵。”
在中原人眼中,苗疆地区本就是充满神秘玄奥的地方,水柔已然深信不疑。
接下来,小千的言语更惊人:“我要把我从甲缸变到乙缸去!”
此言一出,水柔登时说不出话来,要移东西,还勉强可以使诈,但若要变移庞然的人身,可谓惊世骇俗了。
小千当真走向水缸,一跨脚已跨了进去,只露出上半身,黠笑不已:“这是魔法最高招了,请千万要注意!”
大板牙马上取代小千位置,“魔咒就由我来念,功力照样惊人”
水柔到达此地步,只有傻楞楞的看着两人耍了。
大板牙笑嘻嘻走向水缸,已加起盖子,将小千封入缸中,随后也替乙缸加盖,复又扯下小块青色布片,沾口水的贴在小千蹲身的水缸。
“弄个记号,免得你说我偷偷换掉水缸。”
一切弄妥,他才将两件袈裟罩在水缸,还故意敲打:“在不在?”
小千回答:“稳得很。”
黄昏的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大板牙为了让水柔瞧的更清楚,已拉过桌子,点上烛火。
“瞧仔细些,百年难得一见!”
他开始要起咒语,水柔则凝起心神,不断注视其手指之间。其实小千和大板牙早已设计妥善,故意以手指咒语来吸引水柔然后只要趁机将早已垫在水缸下的木板移动,就能达到移形换位的目的。
念了一阵,大板牙拿出火摺子,丢一根给水柔,笑着道:“你也试一试,很灵的喔!”
水柔本就有高度好奇心,马上接过火把子,学着大板牙鬼划着。
大板牙突然哈喝一声,火摺子已点向桌上烛火。
水柔也有样学样,比出招式,往烛火点去。
而此时大板牙已暗中拉大马步,马上用劲锁住水缸,只让木板一头晃着,就以手指来说,小千固定中指,而让大板牙拨动食指位置的水缸,转换至无名指。
如此除了位置有点移动外,其他仍算是完好如初。
当然大板牙要喝出相当大的声音来掩饰木板移动的响声。
只一刹那之间,他已轻而易举完成掉换水缸位置的工作,也点燃了火摺子。
他已威风八面道:“现在只要将火摺子点向水缸,叫声‘换过来’就行了!你试试看。”
水柔半信半疑,但仍试了,她叫的十分用心而卖力,一声“换过来”,已点向水缸。
这股劲,倒把大板牙也逗笑了。
他暗自笑道:“这么认真模样,连我都要以为真有这么一回事了。”
水柔声音方落,小千已从“乙缸”竖起来,抓起水缸盖子及袈裟,频频叹笑道:
“好厉害啊!俺甘拜下风!”
水柔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指,愕然而惊喜道:“我真的做到了?”
大板牙笑道:“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怀疑啦!”
水柔愕然的瞧向小千水缸,已少了青布,再掀起另外一个水缸,果然青布仍在,她不得不信了,激动而带兴奋的念着:“我做到了!”
其实青布早就给贴上两块,甲缸贴在前,乙缸在后,现在倒转过来,反而变成乙缸在前了。
两人耍的天衣无缝,已把水柔给弄的晕头转向。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把戏,若成了,两人就得以脱困,若失败了,一切将前功尽弃。
“这招是无中生有,另一招是金蝉脱壳,很简单,我只要把水缸打破就行了。”
一用力击向水缸,小千已破缸而出,动作瀟洒得很。
水柔仍对这招“无中生有”较感兴趣,马上追问道:“你现在可以说出原因了吧?”
小千登时面有难色:“这个……”
水柔急道:“你明明说要告诉我的,你想食言?”
“我不是不说,而是此秘密太过复杂,说起来恐怕要三天三夜…”小千道:“如果能亲身体验就容易的多了。”
水柔登时提高警觉:“你想叫我入水缸?”
小千含笑道:“不错”
水柔立时闪开,冷笑道:“你休想以那招‘请君入瓮’来计算我!”。
小千摆摆手道:“我看你是吓坏了!若我要用此计,多少总得找个铁缸、石牢,岂会用这脆得一跺脚,什么都烂得唏哩哗啦的水缸?
你仔细想想,若想通了,再告诉我,反正你不亲身体验,我就是再怎么说,你也是搞不懂的!”
他和大板牙已懒洋洋坐在椅子上,准备瞧瞧水柔的自行上钩,两人表情懒散,内心却有一股激动的兴奋。
他们似乎算准水柔必定会上钩。
水柔确是有此意,但也想及小千的诡计,如今被他提及水缸不堪一击,躲入里边就和躲入纸糊的水缸一样,休想困住自己,又岂能限制囚禁自己?
她再看看四周,除了袈裟,已无包裹水缸之物,而这袈裟已裂洞不少,根本也无约束能力。
再说就算自己被困了,锁匙仍在身上,岂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衡量一番,她终于抵不过心中好奇之心,遂答应了。
“我就试试,你们敢搞鬼,小心我收拾你们老命!”
小千和大板牙暗中惊呼,诡计快得逞了,表面仍平淡的起身。
“来吧!一切要遵守规定!”小千道。
水柔再瞄向两人一眼,抖出一把闪亮匕首,再次威胁道:“要是你们敢乱搞,我一刀就剁掉你们手腕。”
小千陪笑道:“大姑娘请放心!纯授艺,不搞花招的!”
好不容易才将水柔给骗入水缸。
小千已快笑歪了嘴:“大姑娘,这真的有点像‘请君入瓮’!”
水柔沉闷声音传来道:“少说废话,快点施展魔法!”
“好的!好的!”小千笑意十足,转向大板牙故意说给水柔听:“大板牙,一个水缸破了,你再去抱一个!”
大板牙应声“是”,马上奔入第二间练丹房,把千斤巨鼎给滚了出来。
水柔听及声音沉重,疑惑道:“那是什么水缸?”
小千赶忙道:“最大号的,我怕你不过瘾,才把它弄来。”
水柔一阵闷,想再开口。
小千却已开始作法:“不要乱动,法术已开始!”
他念念有词,水柔当真不敢动了。
大板牙马上走向水缸,准备配合小千耍把戏,两人都快笑出眼泪,而憋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