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满天道:“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不心过于担心才是。”
水灵默然颔首,都已忍了十余年,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姥姥道:“不知宫主对于小绿豆,以及武帝之事,有何安排?”
剑满天道:“武帝之事交给我来办,只要能见他一面,我想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水灵颔首道:“有劳剑叔了,至于小绿豆的事,我想亲自……”
“宫主不可太用情。”姥姥道:“你心肠软,一定斗不过这贼小子,方才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为了事情能顺利,还是又老身和水月、水柔三人来收拾他吧。”
水灵有点不忍心:“姥姥咳要手下留情。”
却不知水姥姥也懂得幽默感,自嘲的笑道:“你该叫那位将来可能是儿子的小混蛋手下留情才对,我姥姥不再栽在他手中已是万幸的了。”
扯下头巾,肿凸已现,笑的更苦:“姥姥我脑袋能再吃几个瘤?”
这话已把水仙、水灵和剑痴给逗笑了。
对小千,他们可说又爱又惧又恨。
三更露重,众人已进入厅内。
不多时,水月、水柔也赶回来,众人再商讨一阵,她们仍决定照计划行事。
夜已深,她们已各自回房休息。
有人休息,有人却又忙得很。
小千就是其中特别忙的一位。
他可不敢掉已轻心,一连奔逃数十里,心头仍是惧意十足,想及水姥姥那副想吃人的脸容,他什么笑意也没有了。
“妈的!什么人不好惹,去惹这母夜叉?”他自艾自怨的苦笑着:“还好我逃得快,否则这颗脑袋可不止七个瘤,一定会变成释迦头,肉瘤一颗比一颗大!”
想着姥姥头上长瘤之事,他才又升起狭弄之笑意。
望着山林,算算地头,大概离武帝住处已不远,心头也稍微安了心。
他仍不停往后边张望,只见林木苍聚,杂草荡荡,并未有任何可疑迹象,他才敢确定没有追兵。喃喃自语道:“大概不会有追兵了吧?”
有此想法,心头也笃定不少,放缓脚,才觉疲惫不堪,现在要能睡上一觉,那该多好?
又小心翼翼的往后瞧,自嘲一笑:“逃的最惨的一次,该不会没人追吧?”
落脚处正是一条小溪,正是最好的答复。
见着溪水,喉头也升起了干渴。
“来呀!有胆再追来呀?我照样把你们拖到水底,捆个紧紧,淹得你们憋了气!”
朝着暗处,放马后炮的骂了几句过过干瘾,这才转身蹲向溪边,泼起清水就往脸上洗去。“哈过瘾,却不知溪水这么补啊?一喝下去,精神就来。”
泼完了脸,已掏水猛灌,如饮甘泉,直叫过瘾。
岂知才喝三口,突觉有异,“咦”了一声,已往溪水闻去,淡淡腥味已扑鼻。
“血?会是血?”
惊惶的他已赶忙运劲将溪水逼出嘴巴,还真的想呕起来。
夜深荒林,哪来的血?
小千吐了几口,那股呕意方去了不少,不禁嗔骂道:“哪个鬼家伙想毒死我?”
黝黑夜中血水又渗在溪中,淡得不易发觉,小千再仔细瞧个清,是从上游流渗而下,已决心瞧个究竟。
他已小心翼翼的朝溪而上。
果然在半山中,他听见了打斗声,刀剑叮然轻响。
他赶忙快步潜了过去。
在溪旁不远乱石上,有两名黑衣人舞剑斯杀,另有一名已倒在溪边,头胸浸在水中,想必血液就是从他身上流出。
小千见及黑衣人,已惊诧暗道:“黑衣蒙面?会是月神教的人?”
他也想及他们有可能也是冒充武帝的人。
思绪未停,突见黑衣人中之一名,剑势突然变快而凌厉戳向另一名黑衣人,两道寒光一闪即逝,那名黑衣人闷哼一声,已抚抱小腹,缓缓倒向地面。
剩下那名黑衣人冷笑一声:“想背叛本教?只有死路一条!”
丢下长剑,他已掠向左侧林区,眨眼消逝无踪。
小千赶忙潜向两名黑衣人,果然发现两人左胸绣有弯月标志。
“真的会是月神教的人?……”
小千凝思半晌,决定追踪那名月教徒,说不定可以找到贼窝,遂往其消逝方向追了下去。
三十一 真假教主
那名教徒似乎并未料到有人会跟在后头,是以走的并不快,小千很容易就能缀上他。
他似有目的而行,从容不迫的往某处行去。
果然在折过一座山头,远处已出现一幢荒废的古宅。
他很快的掠往宅院,一闪即失。
小千犹豫一阵,低声道:“该不会是贼窝吧?”
他也潜了进去,那种小心举止,恐怕连小貂儿都要膛乎其后了。
废宅内没有灯光,却有声音:“你终于来了?”
音调大约中年左右。
另一个更老调的声音已传出,只是沉沉的“嗯”了一声。
此处在废宅中厅,不少废桌椅以及神案堆向墙角,散落四处,布满灰尘、蛛网。
两人则立在中厅,未曾坐下。
小千只能辨别俩全是黑衣蒙面,连身形都甚难分出差异。
中年声音道:“他们……”
“死了!”老者冷笑道:“背叛本教者,一律处死。”
中年人突然拱手:“教主英明。”
老者满意笑着。
小千乍闻“教主”两颗眼珠已瞅得更大,暗自窃喜道:“果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这么给我碰对了眼,我倒要听听你有何阴谋?”
教主冷笑过后已沉声道:“我想该是我们计划开始的时候了。”
中年人惊愕:“教主有了绿豆鬼的消息?”
“嗯”教生留意冷笑着。
小千突又愣了眼,惊诧暗道:“这老头在打我的主意?”已转奸笑:“老天果真有眼,把我引来扯你的后腿,这事可有得玩了!”
无意中被他撞见这秘密,他可是得意非常,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将要发生,那种捉弄之心情更来得使亢奋。
中年人已道:“他的武功?……”
“稀松得很。”教主道:“经过几天追踪,他果然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我们太高估他了。”
中年人已冷残笑着:“早知如此,我早就该杀了他!”
教主道:“现在除去也不慢,还有武帝。”
中年人惊愕:“武帝也出现了?”
“不但出现了,还跟这小子联在一处。”
“这岂不更棘手?”
教主奸笑不已:“敌明我暗,哪来的棘手?何况本教不是省油之灯。”
中年人似横了心:“不知教生何计划?”
教主道:“目前以先除去这小鬼为优先,他的灵狡,最能坏了我们大事,所以在下手时,最好能把他和武帝引开。”
中年人点头:“如此较为妥当,属下十分赞成。”
教主道:“目前武帝在藏峰山南麓,我们把那小子引到北麓的一处‘落鹰峡’,那地点最适合扑杀。”
“落鹰峡……”小千喃喃念着,已暗自冷笑:“到时候看是谁把命落在哪里?”
中年人赞同点头,遂又问:“咱们将如何进行?”
教主道;“带十名高手,然后将小鬼引到此地。”他已冷笑:“他一定会来。”
“要是武帝也跟来呢?”
“不会。”教主狡黠道:“我会先用调虎离山之计把他调开,让他无法和那小鬼联手。”
中年人沉吟半晌,道:“教主以为十个高手够吗?那小鬼诡计多端……”
教主黠笑两声道;“够了,因为我也要参加。”
“教主要亲自出手?”
“你不是说这小鬼很难缠?”教主黠冷奸笑道:“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当然要亲自出手了。”
中年人已满意笑着,如果教主出手再不管用,也不必谈什么扑杀了。
小千也在暗中冷笑:“你亲自动手,我就亲自剥你的皮,我倒想看看你长得是何嘴脸?会见不得人?”
笑声过后,中年人又问:“不知何时动手较为恰当?”
“打铁趁热,就在两天后。”教主道:“你必须事先埋伏妥当,以免出错,我随时会引人去。”
“属下自会应付。”
接着,他又谈些细节,随后看看天色已快亮了,方各自回去。
他俩作梦也不会想到这些计划会全部落在小千耳中。
看样子,他俩这次非栽筋斗不可。
小千等了一阵,但觉人已走远,方自走出暗处,谑笑不已。
“谈的倒是天花乱坠,就是不切实际,夜路走多了也会遇上鬼,知道我这么难缠,还来缠我?”小千笑的更捉狭:“也不知道小鬼难缠这个道理,注定要倒大霉。”
他已开始思索要如何对付月神教徒。
想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要告知武帝,以能相互配合,扳倒教主。
时间不多,顾不得身躯疲惫,他已往藏峰山掠去。
武帝仍在竹轩,急切的等着小千。
赵真和秋向引已回飞星堂,偌大帮派,岂能一日无主?
小千在远处就已嚷着:“玉先生,大事啊!天大的事啊!”
兴奋加上得意,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小千儿!”
武帝闻声已惊喜的追出竹轩,见他平安无事,一颗心方自松了下来,含笑道:“你可把我给担心死了。”
小千童言无忌道:“那是你自找的。”
武帝干笑道:“回来就好,是何大事,让你如此急?”
小千贼样道:“太多了,第一样就是,你的四周已布满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