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再次把鼻子触在我脖颈上。“好厉害的。”她说。然后鱼跃下床,赤身站在晨光之中,竟如刚充过电一般生机勃发。我把一只胳膊支在枕头上,望着她的裸体——几小时前确认过的裸体。
由美吉冲罢淋浴,用我的梳子理好头发,简洁而又认真地刷了刷牙,然后细心穿起衣服,我看着她穿衣服的光景,她小心翼翼地扣好白衬衫每一个纽扣,罩上坎肩, 站在可以照出全身的衣镜前检查有无皱纹或污点,这一切她做得一丝不苟,从旁观看都甚觉快意,使人油然腾起清晨来临之感。
“化妆品在小卧室的柜里呢。”她说。
“这样就很漂亮。”
“谢谢。不过不化妆要挨训的。化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我站在房间正中抱了一次由美吉。抱穿制服戴眼镜的她同样妙不可言。
“天亮后还需求我来着?”
“非常需求,”我说,“比昨天还强烈。”
“跟你说,被人这么强烈地需求还是第一次。”由美吉说,“我完全感觉得出来,知道自已被你需求,感觉到这点也是第一次。”
“这以前谁也没需求过你?”
“没人像你那样。”
“被人需求是怎样一种心情?”
“十分轻松。”由美吉说,“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觉得就像呆在充满温情的房间里似的。”
“一直在这里好了。”我说,“谁也不出去,谁也不进来。只有我和你。”
“在这里住下?”
“是的,住下。”
由美吉稍离开一点看着我的眼睛:“嗳,今天晚间来住也可以的?”
“你来住我是没有问题。但对你来说我想过于冒险。一旦暴露,说不定被解雇的哟!相比之下,恐怕还是去你住处或其他旅馆好些,嗯?那样会更舒心吧?”
由美吉摇摇头:“不,这里可以,我喜欢这个场所。这里既是你的场所,同时又是我的场所。我乐意在这里给你抱,只要你可以的话。”
“我哪里都没关系,你喜欢就行。”
“那好,今晚见,在这儿。”说完,她把门开条小缝,向外窥看一下,然后身子一闪消失在门外。
我刮完胡须,冲罢淋浴,出外在早晨的街上散步,并去“丹琴”炸饼店吃了油炸面圈,喝了两杯咖啡。
街上到处是上班的人流。见此光景,我也觉得该开始工作了。如雪已开始学习一样,我也该开始工作才是。这是很现实的。在札幌找工作来做?也不错,我想。而且 要同由美吉共同生活。她去宾馆上班,我做我的工作,做什么工作呢?别担心,总找得到,找不到也无所谓,几个月的吃喝还维持得了。
写点东西怕是不错,我不讨厌写文章,我扫雪差不多连续扫了3年时间,往后应该为自己写点什么了。
对,我需求的是这个。
写普通文章,既非诗歌小说又非自传信函那样的普通文章,没有稿约没有期限那样的普通文章。
不错!
继而,我想起由美吉的肌体。她身体的任何部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曾一一确认,一一按以封印。我带着幸福的心情在初夏的街头漫步、吃午饭、喝啤酒。然后返回宾馆,坐在大厅里从盆栽树荫处看了一会由美吉工作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