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生捉狭道:“你的贼样就是天下第一,要我宣布吗?”
小千皱皱眉头:“我有你那么贼吗?”
“虽然没有,但我自愿退让。”天机生谑笑道:“这有什么好争的?”
小千讪笑道:“说你贼,你还真贼,难怪会躲在老鼠洞里,我只好认输啦!”
两人各怀心机的谑笑着,旗鼓相当,有得斗了。
武帝淡笑着,已把话题拉回来:“不瞒先生,老夫此次前来是想请教有关一位故友之事。”
“是谁?”天机生问的简捷有力。
“是我爹。”小千抢口道。
天机生愕然道:“你也有爹?”
小千白他一眼:“说话客气些,没有爹,哪来的我?”
“我是说你见过你爹?”
“没见过,但我知道他名字,叫绿江漓。”
“江漓?漓江?”天机生道:“真的有这个名字?”
小千瞪眼道:“难道我会四处认爹不成?”
武帝道:“他是老夫~名旧友。”他眼光得沉稳而精亮,肯定表示有此人。
天机生已咯咯笑起来:“我知道,我只是耍耍他而已。”
瞄向小千,他笑得更得意而谐谑。
小千嘴角一拉,嗔道:“你敢耍我?”
一拳就想捶向他脑袋。
天机生赶忙躲闪:“住手,你打我,我就不说你爹的下落。”
小千硬是将拳头给撤了回来,嗔道:“这笔帐,咱们下次再算,快说!”
说到后来,他也自嘲的笑起来,毕竟被耍的事,在他身上并不多见,今天终于吃了瘪。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为了他父亲,他也不会吃这种瘪。
天机生抖抖衣服,已道:“绿江漓确实找过武帝,但他最后见的人,可能是一名用剑的高手。”
武帝惊愕道:“会是剑痴?”
天机生道:“有可能,但不能确定,他是要去寻一把宝剑,就此失踪……两位跟我来……”
他已跨落桌面,往花园深处行去,武帝和小千已跟在后头。
一个转折,已行至一间石造小型殿堂,玲珑精巧,以白石居多。
三人再往里边走去,阴森森又带点神秘气息,连走路都有回音,沉缅而空旷,让人觉得此殿似乎无限大,无尽头。
绕过走道,天机生带他们至一石屋,里边如药铺般,壁上嵌了不少小箱子。
天机生算了算,抽出一口,拿出一封信笺,业已发黄,还有一股腐味。
“这是我唯一找到的线索。”
小千一手已抢过信笺,抽出信笺,里边只潦草写了几个字:
玉先生:
鸣蝉一事,小弟这就去办。
江漓字。
武帝触目,心头微凛:“他当真去找剑痴了?”
小千见及生父字迹,激情不已,却又十分怅然而无奈,父亲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失踪。
若当时他不去,不就没事了?
小千追问:“谁是玉先生?就是剑痴?”
天机生瞄向武帝,示意小千去问他。
武帝苦笑道:“老夫姓玉,有人如此称呼老夫,这字条是留给我的。”
小千道:“如此说来,你该知道我爹去了何处才对,你为何不说?”
武帝谓叹道:“老夫并没收到这信笺。”
说完目光也移向天机生,似想得到解释。
天机生淡然道:“我事后才在你书房找到,是夹在一本古书里边。”
“书名可是‘天地灵脉绝秘’?”
“好像是吧?”
武帝稍带激动:“不错,当时我每天必定抽时间研读此书若非事出突然,我当可看到此信。”
小千也若有所悟,前几个月在华山折剑时,剑痴不就握着那把鸣蝉剑在对付自己?
他双手微微发抖:“一定是剑痴,他才有鸣蝉剑。”
武帝叹道:“你爹该不会死在他剑下吧?”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找他问个清楚。”小千显得激动。
武帝道:“剑痴武功甚高,似乎不在老夫之下。”
小千冷笑:“管他什么东西,我照样打得他跪地求饶。”
武帝叹道:“也许你不知,剑痴也是老夫好友之……”
小千截口道:“好友也有叛变的时候,你不敢去,我自己去。”
武帝叹道:“不是老夫不去,只是你现在如此冒失的去找他,恐怕会打草惊蛇。”
“大不了我和你摆脱关系,他也没办法想到你头上。”
既然知道他爹下落,小千已迫不及待想查个清楚,言语之间已显得冲动多了。
武帝沉吟半晌,道:“老夫是不便出面,不过你可以将他引至某个地方,只要能摆脱其他人可能的追踪,我也想找他问个清楚。”
“就这么办!”小千转向天机生,问道:“小老头,你该知道他窝在哪里吧?”
无机生瞧向武帝、想征得他的意见。
武帝叹道;“事已至此,拦住他反而不好,你若知道就告诉他。”
天机生已冷然一笑,瞄向小千:“你折去他七把宝剑,现在又去找他,不怕被他给剁了?”
小千白眼道:“我能折他七把名剑,要摘他脑袋更容易,不用你操心。”
天机生汕嘲的叹笑:“时代变喽!昔日忠心耿耿的老伙伴,也会变成短兵相见的仇家了。”
武帝慨叹道:“他要变节,老夫又有何办法,实叫人痛心。”
天机生自嘲般的笑了一阵,才道:“帝王山,绝剑巅西南方,剑痴就在那里。”
小千很快记在心头,也无心再留此地。
天机生最后仍关怀道:“小兄弟多保重,别下次见面,你比我矮一截了,那时真的是要倒转乾坤看天下了。”
没有多做停留,武帝和小千又已来去匆匆的退出这神秘地方。
天机生却呆楞的瞧着两人消逝雾区,良久不知不觉,直到一声悲鸟轻鸣传出,才将他惊醒。
“唉!十几年了,恩怨却一直纠缠不清……是漓江?还是江漓?……唉!总有个讨厌的漓字……”
他概叹不已。
冷风吹过,庭园树叶簌簌不停。
近秋了吧?一片凄清。
武帝只能在暗中帮忙,小千又顾及免于给他添麻烦,只有独自先行寻向帝王山。
至于武帝是否跟在后头,得由他自行决定,小千并不在乎。
只一天一夜,小千很快寻至帝王山。
山势雄伟,绵延数百里,宛若天龙腾掠云层,峻伟非凡,大有帝王气势。
他往西南寻去,尚未到达所谓的“绝剑巅”,已传来阵阵吆喝声。
顺着声音潜去,在山的远处靠左侧一处峰巅上,赫然有人在练剑。
身形幢幢,剑气冲天,宛似流动的彩霞,千变万化,让人目不暇接,真以为天神下凡舞剑。
然而小千只要见及此人身形,很快就猜出他正是剑痴。已狡黠暗笑:“大敌当前,你还有心练剑,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话间,他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潜去。
直到距剑痴不到二十丈左右的一处隐密松林,剑痴蓦然暴喝,一鹤冲天般连人带剑往天空冲击,咻然数响,利剑似能劈开太极苍穹般钻掠。
就在最高最急处,他忽然连翻六个筋斗,也因打转得快,好似旋转的快伞亮出剑输,无与伦比的快捷的准确的往下斜冲。
刹那间,剑影俱没,啪然脆响,一颗腿粗古松已被劈成两断,他手中长剑竟然插入古松后的石壁,直没剑柄。
而这位置正好离小千不及八尺,吓得他睁大眼睛,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难道剑痴发现他了?
小千正有此想法,否则他又何必来此一招。
然而光着上身,满脸腮胡的剑痴己拭去额头汗水,慢慢抽出透青利剑,豪迈的声音已起:“还好,没白费这么多年时间……”
他已伸出食中两指,抚着剑身,满意的走回原地,根本未留意暗处是否来了人。
小千此时才嘘口气:“好险,这家伙是有点痴痴呆呆的。”
虽如此应幸,他却不敢大意,上次要不是剑痴放了他,说不定自已早就躺在华山了,如今又见及他的剑招如此犀利,来硬的,恐怕好不到哪儿去。
他得想点计谋才行。
剑痴又开始练刻,每一招都是猛不可挡,随时都有斩人脑袋的可能。
小千想了许久,觉得只有等他休息后再下手比较保险,遂干耗着。
岂知剑痴精力充沛,从早晨一直练到夜晚三更,才意犹未尽的收手,这可苦了小千,一连打盹三次不说,还把肚子给饿扁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剑痴收手、小千勉强挺起精神,抱怨道:“这家伙不是人,连午餐、晚餐都不吃,这也罢了,连我,你也想陷害?”
骂归骂,他还是暗中跟着剑痴潜去。
只一个转角,简陋茅屋已现,靠在崖壁间,更显得落寞。
剑痴搁下长剑,靠在崖壁上,已走向左侧一处渗出岩层的泉水,大把的往脸身泼去,他在洗澡。
小千则爬向崖顶,只十余丈,很容易可以掠至地面,是个理想地点。
他已想着,若有大网,一次网下茅屋,他也就逃不掉了,可惜自己并未想到他住在小茅屋,也没带巨网,此计划已行不通。
剑痴很快洗完澡,走入茅屋,只一会儿,已抓出半只烤山羊,坐在屋前,当着夜空就啃食起来。
现在小千终于明白他为何不吃三餐了?光只这一餐,就足以让常人吃上两天,他又何须多花费其他几餐的时间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