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刀种种反应,安盈盈总是含笑干心,自从上次受伤,小刀并不嫌弃,她整颗心交
给他,只可惜年龄相差太大,她知道不会有结果,尽可能维持现状吧!否则越陷越深,对双
方都不好。
潜行中,五人已躲人安盈盈前任丈夫住处,此亦是小刀租屋之地,方进门,竟然有了回
家感觉。然而这感觉甚快被任务心给取代。
五人进入大厅,立即开始讨论对策,既知外头戒备颇严,看来只有等晚上再动手了。
安盈盈说道:“夫人的玉佩放在揽月楼,那是在东后院,咱从东后门进入较快吧!”
关小刀道:“炸了那条秘道实在可惜,否则一通即达……”
七绝剑手之一叫江平者说道:“或许可开挖,师爷不是已挖出圆洞?”
关小刀道:“那是往上挖,可惜秘道尽头及中间全垮了,挖它根本太慢,想点别的法
子。”
叫石军的七绝剑手道:“或许可换成师爷手下混进去。”
关小刀眼睛一亮:“这倒是好方法,咱五个人正好一班,只是,衣服何处取?”
石军道:“侍卫队亦非只住在师爷府,只要四处转转,自能找着。”
关小刀颔首:“那就转吧!”
于是除了安盈盈留在家中之外,小刀和七绝剑手三人随又找着机会,潜向街巷,果然发
现侍卫队人员亦有租屋现象,立即潜人窃取衣衫,一连潜了三家,已取得足够衣衫,遂返
回,五人随即换上灰衣带黄边的侍卫装,除了安盈盈稍觉过大之外,一切还算合身。
数人相视解嘲一番之后,已静默等待。
是夜二更,五人立即往神宫东侧门潜去。
及至东侧门,虽有守卫,却是散兵两个,见及五人同行,还以为是查哨者,登时惊慌立
正站妥,倒惹得五人暗笑于心
关小刀故意问道:“有无状况?你们挺认真,守得很好。”
守卫连连承笑:“没状况,一切无异。”
小刀眼睛一瞄侧门,两人立即开启,配合得天衣无缝。
小刀再次道声“很好”淡淡笑声中大概表现出将来有赏之意,守卫又自拱手,陪笑不
断,方始把人送去。
待大门关闭后,五人暗自窃笑,原来神剑宫看来是守而未严,师爷虽下令,但侍卫队一
向懒散惯了,若非真是亲信,谁又会尽心尽力?
发觉此点,五人更大步行去,或有另外队伍擦肩而过,只点个头打招呼,谁也不想理
谁,如此守备,堪成一绝。
有人更发牢骚说道:“都已是空城,还守什么?”可听出一干守卫之心声。
五人心头笃定不少,待行过三哨守卫之后,揽月楼已在望,红瓦白墙依旧,只是人去楼
空,显得几许沧凉。
此处并未派出守卫,只是仍有灯光,倒让五人感到疑惑,于是小心翼翼潜往里头,偶而
传来女人声音,安盈盈已自嘘气:“是丫环,她们可能在等夫人回来……”
话声未落,猝见一道青光从楼梯暗处射来,七绝剑手轻喝,挑封封去,锵然一响,剑光
立即错开,安盈盈本叫不好,忽见那人,惊喜道:“是你?凌东鱼,住手,我是安盈盈
同!”
凌东鱼原是夫人贴身护卫。虽然夫人一去不返,他仍忠心耿耿守在此,且不让侍卫队人
侵一步,或许师爷仍因迷恋夫人而未侵犯此楼,她方始无事至今。
忽闻声音,凌东鱼怔愕:“你们是……”
关小刀自也认得他,踏前一步说道:“我是关小刀,她是安盈盈,夫人派我们来取东
西。”
安盈盈把罩脸黑巾拿掉,虽仍带伤,凌东鱼仍认出,惊喜道:“果真是你们,夫人可
好?”
安盈盈道:“她很好,待会儿一起走,时间不多,我得取一样东西,丫环可在凌波
居?”
凌东鱼道:“她们在莲香阁,不会惊动她们:“
安盈盈颔首:“我这就去取。”说完,径自登楼而去。
凌东鱼则收剑,礼貌肃客:“坐吧!”
关小刀想坐,随又笑道:“算了、我们是偷溜进来,还是别坐的好,司徒昆仑呢?上次
一战结果如何””
凌东鱼道:“他和公孙白冰足足斗了一天,结果公孙白冰半招之差落败,师爷也累倒,
没杀他,公孙白冰才能离开神剑门,是他手下四大护法把他架走的,两人同是不服,相约下
次再战。”
关小刀道:“可惜没宰掉任何一人……公孙白冰可中毒?”
凌东鱼摇头:“不清楚。”
关小刀道:“是了,中阴阳之毒,根本不可能立刻发现。”
若以常理,跟师爷打斗,该被下毒,但公孙白冰亦有刀枪不人之能,能否拒毒那就不得
而知了。
凌东鱼道:“师爷败走公孙白冰后,突然发现你们不见了,大为光火,誓必杀你,随后
发出金令,要抓你们回来,他倒是发现你们出现过三泉镇,是往北走,不过到现在仍无眉
目,没想到你们倒自动回来了。”
关小刀笑道:“风水轮流转嘛,他对你们如何?”
凌东鱼道:“可能还没想到要整我们吧,最近他一直未再露面,似在养伤。”
关小刀目光一亮:“他受伤了?”
凌东鱼道:“至少曾脱力过。”
关小刀则邪邪笑起:“他是否变得不男不女了”
凌东鱼道:“我没看过,不过侍卫倒是有不少人谈论此事,师爷当其会变成女的?”
关小刀讪笑道:“大概吧,他在哪?我很想念他。”
凌东鱼道:“一直守在秘牢。”
“秘牢?”关小刀一愣:“他怎会?”
凌东鱼道:“如若练功,秘牢正是最佳地点。”
关小刀颔首:“这倒是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念念不忘呢!”
说话间,只闻楼梯传来声响,安盈盈已自欣喜奔回,手抓一块玉佩,欣笑道:“玉佩在
此,可退了。”
众人目光瞧去,关小刀恃地接过手鉴定一番,始点头:“是真品。”
交还安盈盈,道:“你先把玉佩送回去,我去办点事。”
安盈盈一愣:“你娘不是特别交代只准办玉佩之事吗?”
关小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偷偷望一眼司徒昆仑是否真的变成女的,如此而
已,只偷望一眼,根本不必现身,不碍事吧!”
安盈盈瞧他如此来劲,无奈一笑:“看一眼倒也罢了,别被他迷去才好。”
关小刀笑道:“不会,一定不会,你们到外头等,我马上回去。”
安盈盈道:“事情轻重,只有你定夺了,我们是拦不了你。”
瞧及关小刀老是笑出暖昧脸容,她无可奈何,转向凌东鱼。“一起走吧!”
凌东鱼摇头:“夫人既然安全,我使守在此,免得她回来,一切混乱,何况我若突然失
踪,司徒昆仑未免起疑,说不定会大肆报复。”
安盈盈道:“既然如此,随你了,就此告退。”
她和三剑手拱手拜礼,准备潜退,复又回望小刀一眼,总是叮咛他小心为是,关小刀大
打包票,安盈盈始和三剑手潜走,关小刀落个轻松,自动告别凌东鱼,倒是大胆天生,一路
直取秘牢方向。
转过武天坪这昔日战区,已见及偌大且以石块堆高的练武坪,此时已被打得七零八落,
直若沙石堆、其中散置不少断刃残棍,甚且见血痕,可见当时战况之凶猛。
凭吊中,轻轻一叹,遂又潜往秘牢,及至近处,忽见十名守卫密不透风守着出入口,瞧
他们两眼炯炯有神,可非一般守卫,关小刀已不敢靠近。
他想守卫既然如此慎重,司徒老贼该在里头,只是该如何方能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想来想去,只有引虎出山一招吧!
于是他又退至附近厢房,但觉四处无人,突地猛踹大门,喝着:“不好啦!公孙白冰又
来了!”
此声一喝,简直风云变色,四处猛传来兵刃落地声——大概全在偷懒打盹,一时被吓醒
所致,忽又喝来:“人在哪?”“在西厢院!”
霎时脚步疾奔,甚且绘影绘形喝着:“公孙白冰在哪里!”一群人装模作样东追西赶,
倒把神剑宫城哄得热闹滚滚。
关小刀则躲回秘牢附近,安安稳稳窥探一切。
喧闹声果然传至这头,十名守卫已紧张兮兮抽出长剑,四面警戒。
秒牢里头突地传出冷沉声:“发生何事?”
守卫回答:“有人喊公孙白冰又来了。”
“公孙白冰?他敢!”
话方说完,猝见秘门一开,一道橙黄快影闪出,果然是司徒昆仑。然而关小刀乍见他,
不免失望。
司徒昆仑根本仍是灰发灰眉,甚至连胡子都长了出来,哪曾是脱胎换骨模样?充其量,
也只不过是声音技尖锐罢了。
关小刀甚是不信,可是再怎么瞧都瞧不出明堂,实是失望透顶。
司徒昆仑狂笑一声,人影一闪,上了屋顶,再一闪身,直没杂声处。
关小刀却愣在那里百思不解,司徒昆仑明明已灰发脱尽,胡子掉光,怎会突然又长出
来?那头发是怎么长的?相隔不到十天,就已满头灰发!
他不信,直觉是司徒昆仑为了掩饰突如其来变化,弄了顶假发假胡子,否则天底下岂有
长得如此快速的毛发?
想通此点,兴趣不由又来,心头更形谑喜,忖道:“他既然想装饰,自必对自己变化感
到恐慌,那他该真的变成女人了。”
他想,长相变化虽妙,若再长出胸脯,那岂非更妙?于是又满怀希望待在原地,准备再
探究竟。
四处喧闹之声不断传来,然而司徒昆仑喝声更炽,他老叫着“人在哪?”,“公孙白冰
有种出来!”,“谁说公孙白冰潜来?”喝声中,根本无人回答。
在师爷亲自出马之下,守卫如见煞星似地、见人立即噤声不敢答话,不敢喝喊,未久,
神剑宫复又恢复沉静,只有师爷不断喝叫:“人在哪?根本没人对不对?根本是你们看走
眼,可恶、混蛋!”
猛地一拳击毙两个倒霉鬼,吓得其他人面色铁青,师爷叫喝:“散去,再乱喊,要你们
狗命!”
守卫纷纷躲命去了,师爷为之得意狂笑:“你敢再来,我要你好看!”
狂笑越来越近,天马行空一掠,复又落于秘室前头、他冷目四下搜寻,似想发现什么,
关小刀立即掩身,以免被发觉。
师爷冷目扫后,邪邪一笑,道:“认真守着,不准鬼叫!”
说完径入秘牢,铁门一带,背影顿失。
关小刀二次瞧及,仍是同样面目,不禁失望,眼看司徒昆仑已躲回秘室中,想引他出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难道此行就此无功而返?
他想再喊叫,可是那群被吓坏的守卫会眼着起哄吗?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看来这一趟得
不到什么收获了,且等下次再说吧!
正待要抽身离去,忽闻北边传来叫声:“有刺客,失火了!”
关小刀一愣,莫非另有人马入侵,尚未想及,失火之声更形急切。
北方果然窜起火苗,不算大,却甚是显眼,守卫霎时骚动,不敢喊刺客,若让刺客跑
了,什么证据都役有,可能会遭罚,但火势已起,证据确凿,他们终于放声喊来,至干该不
该救火,且看看反应再说。
关小刀心念一闪,司徒昆仑可能二度出关,于是复往秘牢瞧去,果然铁门再次开启。司
徒昆仑哇哇大叫,凌空一掠,直射屋顶,嗔骂着何人如此大胆,追向燃火处。
那头霎时乱成一团,救火者,搬东西者,提水者混杂不堪,叫声更是急炽。
关小刀心想待在这里根本瞧不出司徒昆仑庐山真面目,倒不如潜去那头看看,说不定老
妖人因救火而烧掉假发,抑或用力过猛,胡子掉了,自能现形,若真的再看不到什么,只好
找机会开溜便是。
想定之后,他始潜身复往北区摸去,转了两处厢房,几处庭院,已抵一处回廊,斜角望
去,已见那似乎是厨房后边之柴房着了火,大堆人正在抢救。
他颇失望:“是柴房着火?”
总觉得烧得不过瘾,但想及此乃神剑门,未来仍是门主住处不禁换来庆幸,但觉矮处瞧
之不够,遂潜掠屋顶,藏于檐角处,如此一来,果然瞧个全貌。
正瞧几眼,突又觉得不安感觉上身,猛一回头,竟然见着十丈开外那最想见又最不愿见
着的灰发老头司徒昆仑,吓得他唉呀叫糟,猛地冲往地面,想逃之夭夭。
司徒昆仑哈哈怪笑:“来了还想走吗?”
身形如电,猛切下来,刹然欲逮小刀后衣领。“关小刀直叫苦,猛地冲窗破穿里头,司
徒昆仑如影随行穿追过去。
关小刀喝着:“看炸!”抓来里头毛笔当雷管轰来,司徒昆仑惊喝,倒射出窗,身上却
被墨汁甩黑,气得他哇哇大叫,再射进去。
关小刀则已破窗而出,没命飞纵百丈屋顶,岂知司徒昆仑武功太高,方自迫去,但一转
折,照样掠追过来。
眼看猎物已近,司徒昆仑哈哈再笑:“你逃不了,既然来了,咱好好谈!”
关小刀岂肯认输,猛又拖展干斤坠,破瓦撞入厢房,想如法炮制,得以闪逃。
方自落地,但见左右皆窗,猛发掌打向左窗,身形则从右窗撞去,岂知铛地闷响,他唉
呀一声滚跌地面,抱着脑袋叫疼。
后头却传来司徒昆仑讪笑声:“你逃不了,这房门全是铁铸的!”
“铁铸的?”
关小刀猛地往门框敲去,卡卡硬响,不是铁条是什么?复往左窗望去,窗纸已破,框条
仍在,他苦笑不已:“这是什么房间?怎会是铁铸的?”
司徒昆仑慢慢飘身落下,笑道:“这是禁闭房,随时用来关顽劣门徒用的,你撞得
好……”
“准”字尚未说出,关小刀猝又发难,碎瓦片猛往他眼睑打去,喝着:“我不信撞不
开!”猛又往铁窗撞去。
司徒昆仑本可一掌打掉瓦片,但闻对方欲撞门,乐得哈哈谑笑,故意退门远处,想看好
戏,关小刀果然撞向铁门,然却以启侧斜握较高处,趁着反弹力道,猛又破瓦而出,并喝着
“老乌龟你上当了!”
顾不得头疼,猛往火堆掠去,心想混人人群中;或能甩脱这老狐狸。
司徒昆仑被耍,气得哇哇大叫,恼羞成怒喝道:“饶你自由,你倒要起小流氓!”
气极一吼,人若冲天炮,轰破泰半屋顶,忽见小刀人影,竟如电闪,一闪连闪再闪,似
若吸铁,猛吸向关小刀背面,伸手一探,硬是抓住对方衣领。
关小刀唉呀惊叫,赶忙脱衣再逃,司徒昆仑运劲一抖,衣衫猎猎作响,撕化成一条长
带,猛卷小刀腰际,再一抖抽,如鞭似地把小刀给卷了回来。
关小刀闷疼苦叫要糟,想运劲破去长带,却抵不住对方罡劲,始终破之不去,硬被卷到
老妖怪面前,他猛装笑脸:“师爷好功夫,实是天下无敌,小的甘拜下风。”
司徒昆仑闻言、立即哈哈大笑:“亏你还记得我是谁!”
关小刀笑道:“当然记得,属下早就以你为偶像,怎会忘记。”
“既然以我为偶像,怎还想逃?”
司徒昆仑讪笑斥道:“要不是我设计放把火,可又被你溜了。”
关小刀一愣:“那火是你放的?”
司徒昆仑哈哈再笑:“不然,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呆子?”
关小刀不禁苦笑,这斤斗实是栽得不轻:“你又怎知我来了?”
司徒昆仑道:“公孙白冰已被我整得脱力不堪,哪还可能前来,你的喊叫,分明有诈,
而且我一听声音,就怀疑是你,果然没错。”
想及得意处、复又哈哈狂笑起来。
关小刀栽得莫名其妙,只能苦笑于心,照此看来,司徒昆仑并未动杀机,他得好好找寻
机会脱逃便是。
为了逢迎,只有巴结直笑:“我猜的没错,师爷智慧是经得起考验的,方才正是小的设
计测验师爷智慧的花招。”
司徒昆仑皱眉:“我的智慧还要你的测验?”
关小刀笑道:“当然,我是天才,师爷是大天才,属下甚满意。”
“少给我油嘴滑舌!”
司徒昆仑冷斥:“留你不死,是要从你口中逼出胡三江下落,你以为你多幸运。”
关小刀一愣,原来性命仍在危急之中,赶忙解释道:“三爷也走了?我怎会不知!”
司徒昆仑汕笑:“少给我装迷糊,明明是你把人救走,还敢说出这种话?”
关小刀急道:“师爷误会了,当时我已受重伤,只想找地方静养,好不容易养得差不
多,立即回来报到,岂知却被您误会……”
司徒昆仑笑道:“这番话,去向三岁小孩说去,走!”
拖着小刀,大摇大摆而去。
关小刀双手被缠,只能动脚行步,边行边急叫:“师爷要带属下去哪?”
“严刑拷打!”
“千万不要,师爷误会了。”
“那也得打过再说!”
“那就来不及了!”
关小刀一时心急,急道:“好好好,我什么都说,您快放我。”
“先还你铐我的债吧!”
拖人已太慢,司徒昆仑突然抄起关小刀,直掠屋顶,复见广场处,他未落地,凌空拔掠
即纵,三数百丈,竟然一气呵成,功力之强,可想而知。
数纵下来,地牢已近,司徒昆仑喝着守卫看好四周,已带人掠人秘牢,径自走往那铁墙
铁铐区,当时虽被司徒昆仑扯断三个,却仍六七副等着扣人。
关小刀忽见铁铐,苦笑不已,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打造的东西会用来铐自己?真是自作
孽不可活。
司徒昆仑一把扯断布条,推他往铁铐位置,边把铁铸扣得叭叭响,边谑笑说道:“滋味
如何?当时你打造它可想到留来自己甩?”
关小刀干笑、“是想到这样倒是闭关的好方式。”
司徒昆仑讪笑道:“足够让你闭一辈子,还不快说。胡三江他一们逃到哪里?”
关小刀道:“早就要说啦,他们已经北上出了紫荆关,大概躲入大漠去啦!”
“鬼扯什么!”
司徒昆仑斥道:“你是不是随便说说?”
“我说的句句实话!”
“不信!”
司徒昆仑突然伸手激向小刀胸口,疼得他冷汗直冒,尖声大叫:“明明就是,我说真话
你不听,难道要我说假话吗?快住手,疼啊!”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回来?”
“我还想活啊!”
关小刀急道:“我是回来要解药,你说要给的。”
“这倒是了,难道他们不怕死?”
“他们不信毒药厉害,大约等发作就会回来了。”
“到那时恐怕来不及!”
“我也说过,可是他们不听,我也没办法。”
“我看是你自告奋勇,想偷得解药,再分给他们吧!”
“那也得偷得到手再说!”
“嘿嘿,想偷我解药,谈何容易。”
“快放手,疼啊!”
司徒昆仑这才松手,冷笑道:“知道疼,下次还敢耍花招,我剥你皮。”
关小刀直叫不敢啦,暗暗嘘气,老狐狸似乎信了几分,暗呼好险。
司徒昆仑瞧着他,邪邪一笑,道:“好好的人不当,偏偏要跟我作对,实在不长眼睛,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跟我?”
说话间已周露媚态。
关小刀暗叫恶心,他只能点头说道:“当然愿意,您的返老还童、刀枪不入神功,正是
我梦寐以求的武功,小的还期盼你教呢!”
司徒昆仑满意一笑:“只要你听话,一定教!”
伸手旬向小刀下巴、笑的更媚。
关小刀复叫恶心恶心,急惊说道:“唉呀,师爷武功失效了?怎会长出白发还有胡
子?”
司徒昆仑一楞,随又得意媚笑起来:“你喜欢我这样子还是比较年轻模样?”
关小刀道:“废话,每个人都喜欢年轻,谁要老头子?可借你变老了。”
司徒昆仑邪邪笑起:“我哪变老,这些全是假的,你想看我庐山真面目?”
关小刀稍愣,他当然想看,可是若对方真的变成女人之身,反过来非礼自己,那该如何
是好?心绪浮乱中,还是说声:“想看。”
司徒昆仑似得到鼓励,当下软声一笑:“其实我也意外,自己会变得如此年轻,你看了
之后,千万要保密,否则我会杀你灭口。”
关小刀一睑正义,说道:“属下必守口如瓶。”
“这才够意思!”
司徒昆仑终于轻轻把假胡子给撕下,露出一张嫩白脸容,如若涂上口红,倒是半老徐
娘,风韵犹存。
他复又把假发卸下,长出三寸黑发已被压平,像黑草皮往后铺去,如此一来,他整个人
有若长了短发,且故意卖弄风骚的半老尼姑。
关小刀瞧得哇然惊叫,不是惊诧他变年轻多少,而是他那脸容、举止,几乎已近娘娘
腔,和方才冷目大喝判若两人。
他终于相信阴阳魔功的确有颠倒阴阳之能,竟然把一个糟老头变成如此妖绕媚态的阴阳
人,实是叫人拍案叫绝。
司徒昆仑不再装出低沉声音,恢复较偏女人腔调,说道:“我也不知为何会有此转变,
也许是返老还童的必然现象,以前一直羡慕美女,没想到自己也开始美了,奇怪吧?心想事
成,连我都讶异!”
关小刀哭笑不得,眼前这人除了风骚作态之外,若说美,恐怕天下已无丑女了,然而他
又想,阴阳邪功是否会越练越美?答案倒是未知可否。
司徒昆仑笑道:“其实偶而当当女人也无啥关系,能施胭脂抹白粉,一乐也,只是一般
人恐怕不能接受罢了。还好,这是过渡期,只要时间一过,自然会再恢复过来,我倒乐得暂
时当女人,挺过瘾呢!”
关小刀暗自斥笑,要是永远变不回来,岂非一辈子要穿裙子肚兜?
司徒昆仑突然逼近关小刀,媚邪笑起:“你是我看过最精明,资质好,人又长得俊俏的
男人,想不想跟我一样?如果你变成女人,一定美绝天下,想来直叫人怦然心动呢!”
关小刀但觉他靠近,身上传来一股狐骚复加脂粉混合之酸味,让人闻之欲呕,赶忙说
道:“属下想学,但也得你教才行啊!”
司徒昆仑笑道:“不错,我现在就想传你。”
靠得更近,开始伸手勾向小男孩下巴,似想媚力尽展。
关小刀更恶心,更心急,千笑道:“这样铐着,不大方便吧!”
“呃……”
司徒昆仑心念一闪,终于颔首笑道:“你说的没错,要学功夫,铐着是不行的。”
当下又把铁铐……解开。
照他想法,凭小刀武功,根本逃不出他手掌,自是落落大方放行便是。
关小刀终于脱困,然而司徒昆仑立即纠缠过来,迫得他闷苦不已,心想若不想办法摆
脱,情势自必不妙。
司徒昆仑媚态渐浓,笑声不断,道:“你也看过了,想学神功,可要脱去衣衫,你可愿
意?”
关小刀窘声道:“愿意啊……可是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弄点东西?待我吃饱再说,你不
方便出去,我去拿亦可。”
说完,快步想行往铁门。
司徒昆仑却拉着他,邪笑道:“等功夫练了,那什么饥饿也没啦!”
他竟然欺前,欲脱小刀衣服,吓得小刀直道不要,不行,仍阻止不了,干脆放声叫道:
“来人啊,我饿了,送鸡腿来啊!”
直往铁门靠去、如若真的不行,看来今晚将失身矣。
司徒昆仑见他挣扎,越是兴奋,动作更快,刹然已脱去小刀上衣,吓得小刀脸色全变,
尖急大叫:“来人,有刺客,师爷中箭了。”
此语一喊,终见外头守卫惊惶开门,鱼贯而入。
司徒昆仑为之嗔怒:“没你们事……”
关小刀却把他压在地上,更大声喝叫:“快过来救人!”已压过师爷声音。
守卫似怕掉头,更是急切奔来,师爷已动杀机,关小刀猛运真劲,双拳猛打他眼睛,叭
地暴响,任师爷刀枪不人,但突来眼睛被揍,仍感刺痛,一时暗黑不能视物,暴怒又起,双
掌开打乱扫。
关小刀早就算着他会如此,猛地扑身往地上滑去,穿出第一道铁门,赶忙拔腿即奔。
师爷狂怒中挥掌竟然打中自己守卫,哇哇两响,一人重伤倒地,一人脑袋开花,当场毙
命,他历吼着:“关小刀你找死——”奋力追出。
关小刀使出吃奶力气,撞倒三数名守卫,抢着大门即逃。
忽见暗处传来声音:“小刀快过来!”
关小刀一愣,扫眼瞧去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安盈盈。
安盈盈本和三剑手躲在神剑宫外,一心想等小刀归队,岂知第一次闻及刺客公孙白冰,
她已觉得不妙,不久复见北宫起火,她更是不安。
在等过一个更次之后,仍不见小刀回来,遂把玉佩交予三剑手,要他们找机会护送回
去,三剑手自知她用意,表示一起行动,安盈盈却说门主夫人还等着玉佩救人,他们任务亦
不轻,不必冒险。她只不过是去劝回小刀。
好不容易说动三剑手之后,她乃回到街道,找来大堆炸药,再次潜入神剑宫。却不见小
刀踪影,打探之下,已知被擒,她则逼近秘牢,准备动手救人,没想到关小刀情急生智,复
骗开铁门,撞了出来,安盈盈窃喜不已,立即现身招手。
关小刀乍见是她、又惊又喜:“你怎来了?”惊者,她来了,更添危机;喜者,有人相
助,似乎多份机会。
安盈盈无暇回答,急叫快走,拉着小刀,直往暗处退去。
秘室那头突又喝声“哪里走!”司徒昆仑狂怒追出,眼睛还不太能视物,迷蒙见及人
影,奇速无比掠扑过来,一掌即劈,足可开山裂右。
安盈盈喝地一声,手中雷管引燃丢去,一连三支,司徒昆仑目光仍花,不知厉害,顺手
打去,正欲突围,轰轰轰,一连三响,炸得他倒跌十数丈,撞向墙头,气得七窍生烟,极怒
又反攻。
关小刀忽见炸药,欣喜欲狂:“你搞对了,我来!”
抢着炸药欲报私仇,安盈盈却急叫:“快退,炸不死他的!”
关小刀道:”炸不死,也要炸得他脱层皮!”引燃两管,再次轰去。
如此炸药连两轰,炸得司徒昆仑东躲西藏,气得哇哇大叫,喝着手下弓箭侍候,猝见无
数守卫闪动过来。
关小刀自知要糟,不敢再战,喝着守卫:“谁敢过来,炸死谁!”
守卫惧于炸药,未敢越雷池一步,安盈盈急叫快走,拖着小刀往高墙那头奔去。
一连数纵,好不容易奔至墙,眼看就要翻墙而出,猝见一道黑影穿墙而入,正是师爷第
一护法黑青锋,他本在师爷府中,但闻爆炸声,自知不妙,立即赶来,果然逮住两人,仇人
见面,分外眼红,一招强剑即暗袭关小刀要害,欲置他于死地。
关小刀此次全为盗取玉佩,根本未带大刀在身,此时受袭,惊诧中,猛地想以雷管挡
去,然那雷管乃是纸制,根本抵不了利剑,硬被砍成两断,关小刀叫糟,猛一扭身退滚,刷
地一响,利剑已刺中他肩头。
黑青锋哈哈大笑,利剑再抖、欲取其性命。
安盈盈见状,怎肯让心上人受困;猛地抽出腰际长剑,飞刺过去,想逼黑青锋引剑自
救。那剑刺来,果然逼得黑青锋回剑欲救自己。
然而她忽略最可怕敌人司徒昆仑,在两人无法使用炸药之际,怒狂厉笑,人若闪电,奇
速无比扑打过来:“贱人!又是你!”
他原对安盈盈有所染指之心,然而自从练了阴阳真经,脸面起了变化之后,已渐渐对女
人起了争风吃醋似的反感,复又想及几次受安盈盈奚落,不禁杀心大起,一对上手,即是残
忍无情。
安盈盈只顾救心上人,一剑刺去,复背空门全露,复见强影冲来,已无力回天,暗道一
声完了,那强掌劈至,砰然暴响,在左腰背中掌,她暴吐狂血,身如弹丸撞向墙头,奄奄一
息。
关小刀见状,吓得疯狂,厉吼安姐姐,突来神力,打得黑青锋倒跌撞退。
关小刀想扑抱安盈盈,司徒昆仑却快他一步,抢抓安盈盈于手中,一掌高举天空,哈哈
谚笑、“你喜欢这贱人吗?下跪,舔我脚趾,我就放人!”
关小刀泪水溢流,愣在那里狂吼:“不要杀她!不关她的事……”
安盈盈目光返照似地,勉强挣扎逼出只字半语:“快走……”嘴角血丝仍流。
关小刀更急:“快放人,我跪便是!”
当真下跪,爬了过来,想要回安盈盈。
司徒昆仑瞧他下跪,更自哈哈狂谑大笑,复又厉吼:“你爱她妈?你爱吗?你爱的人,
我就杀她!”
竟然狠抓安盈盈大腿,猛扯一块血淋淋肉片起来,捏在手中玩耍,安盈盈无力叫痛,只
不过再问哼一记,还是急叫小刀快走。
关小刀却已涕泪纵横,双目欲裂,厉吼着:“你这畜牲,恶魔——”扑身上来,争抢安
盈盈。
司徒昆仑仍自厉笑:“抢什么?抢个死爱人回去何用?你要她贱身体,给你便是,脑袋
留来当球踢!”。
“你敢——”
关小刀没命攻击,司徒昆仑笑得更谑更狂。
安盈盈被扯疼,突然拼命尖叫“快走——”拚出一股劲道,张嘴即咬老妖耳朵,司徒昆
仑厉叫,想甩她,却甩之不掉,急怒双拳猛打她胸腹,安盈盈就是不放嘴,拚着齿缝叫
“走”声音却是呜音,她回光返照地双手并用,往腰际抓去,那似乎是所剩炸药。
司徒昆仑见状更急骇,争着想抢炸药,安盈盈就是不放手,怒牙再咬,任那司徒昆仑刀
枪不人,如此仍抵不了拚命女郎牙关,或而该说被炸药吓得忘了运功抵挡,一只右耳竟被活
生生咬下来。
司徒昆仑厉叫如猪,还是抢炸药,安盈盈吐掉耳朵,怒声再叫:“快走——”猛又往炸
药吹去。
司徒昆仑欲甩开她,她却紧抱过来,死不放手,张嘴仍往炸药吹去,还是喝叫小刀快
走。
关小刀哪听得进去,他伤心欲绝,拼命跟打老妖魔下裆、要害,可惜完全无功,但见安
盈盈拚命,他更是心如针刺,没命抢救。
然而,突地安盈盈把柬在炸药上的火褶子给吹燃,顿时引燃引信,安盈盈复吼:“快
走!来生再结缘,我根本活不成了!”
眼看小刀还在痴呆拼命,奋力一脚把他踹开,同时推倒司徒昆仑,猛地滚向远方。关小
刀骇绝想叫,轰地一响,司徒昆仑撞退倒地不醒,安盈盈却早被炸得肢离肉碎。
关小刀悲拗欲绝,泣叫着安盈盈,想去抓那飞散肉片,却哪能抓得了什么?
他已不知想逃,只想抱住安盈盈,可惜只能凭空想象,他几乎快崩溃得变成疯子,嘴中
南前念着盈姐盈姐。
此时见着爱人如此惨烈牺牲,就连心性冷残的黑青锋都愣在一劳,一时不知此时出手杀
人,正是最佳时机。
忽见三道黑影掠来,正是三剑手,他们早在附近等候、准备关亮才走人。然而不到两刻
钟,已闻安盈盈叫声,遂急急赶来,谁知仍慢了一步,眼看现场情景,三人悲叹不已。
然而悲伤无用,江平要石军、陈元敬带走关小刀,自己趁此掠向司徒昆仑,猛地一剑刺
向他心窝,利剑果然刺入,然欲刺第二剑之际,黑青锋斜处杀来,江平不得不回剑自救,复
见四处涌来大批人马,迫得他不敢再战,急忙找机会抽身掠退,他只希望那一剑能杀得了司
徒昆仑,以替安盈盈报仇便是。
身形一掠,他已蹿失高墙。
大批人马涌来,踩得安盈盈血肉散尽,尸骨无存。
血腥味随风扬起,似乎见得安盈盈魂魄飞扬,含带笑意地随着小刀飞逝而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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