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觉得怪怪的:“怎么大酒馆的小二和小馆子的不大一样?冷冰冰的?”
大板牙瞄向宽广酒楼,数十张桌子,只零星坐了两三人,显得冷清,而那些人穿着似乎十分华贵,说道:“也许是高雅人士来的地方,伙计要庄重些。”
小千方党得有道理,也于笑起来;“我们也要庄重,免得出了丑。”
三人已凛起心神.坐有坐相,连瞄眼看人,都中规中矩,虽觉得不习惯,却也心甘情愿。
秋芙从没交会小千如此乖静过,心头已暗自想笑,他有如顽皮小孩被罚坐一样,奈不住几分钟就有个小动作。
然而他们又见着伙计热络的招待刚进门的客人,尤其是上楼的,简直快哈断了腰,不禁让他们怀疑,自已是否装错了样?
等了实在有一段时间,伙计似乎也瞄足了眼,才懒散的端送几盘菜,一壶酒,招呼也不打就自行离去。小千喘口气,苦笑道;“大酒馆,吃顿饭还真不容易,来!吃吧!
饿啊!”
三人拿起筷子,方注意到这些案只不过是些家常菜,牛肉片、爆炒三鲜、青芍魷鱼花,再加上两盘青菜,如此而已,而且少得可怜。
在家乡,他们未必天天吃这些,但也不是不曾吃过,他们要吃的是想像中的满汉全席之类的风肝、熊掌。
这岂是洛宾楼的招牌菜?小千愕然;“怎会是这玩意儿?”
大板牙正抓起酒壶,饮了一口,猝然呛了喉,叫道:“好辣!分明是二锅头,哪来的黄山花酿?”
小千不禁有气,顾不得再装模作样,喝道;“小伙计你给我过来!”
伙计似也知道会发生此事,大摇大摆的走前,冷道。“小和尚有事?”
小千指着酒菜,叫道;“我要你送上好酒佳肴,你搞这些来?”
伙计冷鄙一笑道;“三位可知道这些要多少银子?不多不少,十七两银子,小费还没加呢!”
他以为报出价钱,会把三人吓一跳而闻了四,说不定还可打落水狗。
若在以前、十七两银子足以让他门舒舒服服过上半年,但现在和二十万两黄金比起来,小千就有气了。
“我们只值十七两?”
伙计冷笑着,没有回答。
小千瞄服道:“所以你对故意弄这些酒菜?放意带我们到这个角落?”
“我是怕你们付不起酒菜钱……”
“付你妈的头!”
小千突然火大,一盘切牛肉己砸向伙计脸庞。
“妈的!连穷人你也要欺负?你多行?多有钱?摆什么臭脸?”
抓起伙计已往桌上砸,哗地一声,桌垮盘飞,溅向四处,也惊动了一楼所有人。
大板牙也一把怒火无处发泄:“什么洛宾楼?大爷今天全买下来!我砸!”
抓起桌子,他也猛砸猛摔,只一刹那,足足砸毁十余张红桧木桌。
小千更是一口气把伙计给丢出窗外。
这恐怕非伙计所能料想得到的吧?
四旬温文掌柜,此时也领着两名打手迎了上来。
他脸上冷森道:“三位可知这是何人地方?为何如此乱砸东西?”
小千冷笑道:“是谁开的,我管不着,我看不顺眼就砸,你又想怎么样?”
掌柜脸色更沉:“三位若存心想找碴,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小千戏狭道。
“老夫是此地负责人.人称钱三爷。”
小千冷道:“你知我又是谁?”
“阁下又是谁?”
小千轻笑道:“不巧得很,我是此地新主人。”
大板牙奚落道;“你可以卷铺盖回家了,这酒楼已被本门主买下来,我爱怎么砸就怎么砸,干你何事?”
掌柜登时脸色顿变:“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好怀疑?”
“这至少要数十万两银子……”
“银子算什么?我用的全是金子!”
小千拿出银票,张了开来,冷笑道:“看清楚点,黄金二十万两,买你这栋破酒楼够了吧?”
掌柜只见及“珍珠坊”三字,就已急了心,这可是千真万确的银票,若他真的买下酒楼,自己还用混吗?
大板牙见他寒了心,也威风起来:“老板来了,你那群伙计还要什么威风?用那些吞不下喉的酒来招待?不要混了是不是?”
掌柜急忙拱手讨罪:“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小千捉狭道;“来不及了,他骨头最少要换三根,眼眶最少要绿上三个月,这种人还能用吗?”
掌柜马上道:“是不能用,小的马上叫他回去,永远不再用他……”
小千满意笑道:“若本店全是这种伙计,不出三天,就会像你以前的老板,把酒楼顶让给我了。”
掌柜又急忙应“是。”
小千耍足了面子,才道:“带路!我肚子饿得很!”
“大东家请。”
掌柜已领着三人走向三楼一间最豪华客房,马上叫了大菜,唯恐一个招待不周,也甭想再混了。
有了山珍海味,小千、大板牙和秋芙暂时忘掉不如意,专心品尝佳肴。
掌柜则赶回一楼,指挥收拾残局。
突又有一名年轻书生型男士跨门而入。
正是昨夜在华山找柳再银比武的关西晴。
他似乎也想来此进用早餐。
掌柜见着他,霎时笑脸迎了过来:“公子早!”
关西睛见及桌椅已砸碎不少,遂问:“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似乎关西晴就是此楼原先的主人,至少有所牵连,否则掌柜无须说的如此详尽。
关西晴闻言,眉头不由一轩:“有这种事?他人在哪里?”
“在三楼龙凤厅。”
“我去看看……”
关西晴已迈步走向三楼。
掌柜的也不愿多事,要是小千说话属实,他跟上去可十分不智,还是留在一楼收拾残局好。
当关西晴推开龙凤厅门扉之时,小千正用双手抓着似是山羌之类的大脚,张开大口的在啃食。
突见有人进门,两颗晶亮眼珠已瞧向关西晴,神态十分滑稽,像是偷吃东西的小孩被人这着般。
“是你?”
关西晴突见是小千,顿时觉得意外而带着喜悦,惊呼出口,人却得在门外。
小千对他倒未曾留下多深印象,但觉得眼熟而已,边嚼着肉边叫道:“是你?”
关西晴以为小千知晓自己,遂颔首笑道:“不错是我。”
小千却茫然道:“是你,你是谁?”
关西晴登时知道被耍了,稍带困窘干笑一声,仍处之泰然,淡雅道:“小弟关西晴,就是昨夜华山论剑和柳再银交手的那人,后来你曾经以石块帮助我……”
“嗅……我想起来了,那人就是你啊?”小千恍然笑道:“怪不得我觉得眼熟,来,一起用餐如何?自家酒楼别客气。”
这句“自家酒楼”倒把关西睛给逗出笑意,能在三两下之下就把一栋偌大酒楼倨为己有,却也不是件易事。
一声“谢了”,关西晴已跨门而入,他并没有围向桌子,含笑立在一旁,拱手道:
“小弟可要先谢过你昨夜援手之事……”
小千嚼咀有声,油手一挥,豪爽笑道:“小意思!这种事平常得很!如果你很怀念石块.哪天我多丢几块给你就是。”
大板牙笑道:“要酒坛也行。”
关西晴一时也答不上口,只能干笑着,好一会儿才又道:“听掌柜说,你已将酒楼给买下来了?”
小千转样道:“不是听说,而是事实。”
“你可见过店东家?”
“什么东加西加?再加也加不到二十万两黄金!这么高的价钱哪里找?”
关西睛也微微一楞,如此高价,实属高得吓人,他干笑道:“我是说你可见过这里的老板?”
小千回答的很干脆:“见过。”
“见过?那他……他长得何模样?”
小千抬头,摆出姿态:“你看看就知道了。”
“你……”
小千已呵呵笑起来:“不用怀疑,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从小就见过了。”
大板牙和秋芙也被他逗出一丝笑意,他俩也和关西睛一样摸不着小千话中含意,现如说破了,一股恍然的快感已让他两感到开心。
关西晴显得不自在,看样子自己的客套话很可能都会被小千给套变了含意。
突然一笑,他不得不明着说:“门主,实不相瞒,这酒楼是我一位朋友所开……”
“那好啊!”小千截口道;“打个八折,我还有得赚呢!”
“小第知道门主受了冷落,才会出此下策……小弟是想替敝友来向你请罪,希望门主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噢……是举白旗的(谈判者)……”
小千已睨起眼神直往关西晴瞧去,就像在审鉴宝物般,看得仔细而贼精。
关西晴被他看得好生不自在:“门主你……我有何处不对了?”
他也怀疑自己身上是否已出现何者破损或令人尴尬的情况,而回身往自身衣衫瞧去。
小千此时才笑道。“别急—一你很干净,我是在看你!”
“门主看我……”
“看你的气质,看你顺不顺眼!”
关西晴觉得哭笑不得;“结果呢?”
“很呆!”
关西晴干笑地摸摸鼻子,不知如何是好,没有想到第一次听他人的评语会是这两个字。
小千见他窘态,也呵呵笑起来,逗耍的目的已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