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木片、石砾尘灰飞窜,宛似大地震般全往湖中掉沉,溅起水柱高达数丈,似如海啸,吞天掠地猛窜高空。
在后院众人先是被秋蓉疯狂的杀人所吸引,现在又被楼阁沉毁,水柱冲天给震慑—
—这莫非是天灾?
谁又敢相信,小千敢耍此绝招?不但拆了楼,还差一点把自己给埋了!
姥姥早已吓得落荒而逃,差点就从九曲桥上摔入水中,她哪能想到小千会如此拼命法?
而山区的秋芙早已想及,只有小千才会把整个楼阁给拆下,登时耽心他是否受了伤,已急忙追赶过来,想瞧个究竟。
楼阁己沉入水中,独留半截九曲桥,白森森跨在水上,特别显眼。
蓦然间,水中已暴窜一黑影,正是多情夫人,她功夫果然了得,在三层楼阁崩塌下,仍能活过来,这功夫实让人难以想像。
或许是落于水中,消去了不少力道,她才能死里逃生,若是硬地面,再加上万钧石瓦沉压,恐怕连金刚都得砸扁,何况是血肉之躯。
多情夫人全身尽湿,黑丝袍裂了不少破洞,半露肌肤,带有几许血痕,落得十分狼狈,尤其是左大腿那一杖打得红肿不堪。
她怒火满腔,拔空飞起,宛若飞燕投林,直掠后院,想找人发泄那股怒气。
“你们都得赔出命来……”
她历吼着,凌空一掌就打向武帝。
剑痴、水灵、水月见状,哪敢怠慢,各自绝招尽出,以封向多情夫人。
刀剑交错,双方已交上手。啪啪数响,或许多情夫人受此创伤,功力已大打折扣,并未如意的将人当场击毙,只把人给迫退数步。
众人为了武帝安危,复又围上来,硬是将多情夫人给拦住。
教主虽背脊挨刀,此时也想硬撑,以能伺机宰了武帝,他也加入战圈,只是威力已弱多了。
不过加上赵真、狄向引和玉翠、玉青,水灵她们已感吃力,而处处受制,幸好姥姥赶了过来,她虽受伤不轻,但拼个老命,威力自也不小。
她喝道:“快带武帝离开!”
天机生马上想引他离去,可是好儿次皆被挡了回来,急得哇哇大叫!
可怜武帝,本是武功盖世,此时却需要人家保护,弄得他好生尴尬。
带不走人,他们只好硬拼了。
突然天机生想起了小千儿,只要有他来,情势可能就改观,不禁寻向远处:“小千儿!怎么还不快来!”
小千儿好不容易才爬出碎石堆,升出水面,喘口大气,好险!不知把那淫婆娘压死了没有?
大板牙也升了起来,他似乎已有了异样,眼神呆滞,已失去灵活,难道老毛病又要犯了!
小千瞧向他,是觉得他有点异样,但他却忽略了,以为是方才造成的,轻笑道:
“怎么?几个石头就把你砸成这个样子?”
大板牙心神不安:“小千儿,我觉得很难受,好像老毛病又犯了……”
小千道:“怎么会呢?都已过了七八天,你的病该好啦!”
大板牙道:“总觉得怪怪的……”
小千道:“唉呀!疑神疑鬼的!醒醒脑,放松心情,有病也该好了,总不能现在吃安眠药吧!”
大板牙也觉得该放松自己,遂唱起歌来,这一唱,心情果然好多了,已笑了起来:
“不必啦!什么安眠药?我还想宰了那老淫婆呢!”
小千笑道:“你就一边唱歌一边宰吧!”
两人往九曲桥游去。
此时秋芙已奔来,乍见两人平安无事,才嘘了一口气:“把我给吓坏了,小千儿你怎么能冒这么大的危险?要是楼阁压着你……”
小千轻笑道:“放心!我早就算准了,这不是好好的?你要相信我是九命神仙,永远死不掉的!”
秋芙含笑道:“没事就好,快起来,免得着了凉。”
小千笑道:“神仙哪会着凉?”
大板牙讪笑道:“所有神仙就只有你最落魄,要着凉一定从你开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小千白眼道:“总比你这凡人来得有神气!”
大板牙笑道:“着了凉,神气跟人气都差不多,都是哈哈啾的。”
秋芙笑道:“快起来,神气也好,人气也好,别着了凉。”
小千和大板牙呵呵一笑,准备爬上桥面。
突闻天机生尖叫:“小千儿快来啊!危险啊!老淫婆在此”
小千怔愕道:“老淫婆还没走?”
他不敢奢望多情夫人被压死,但至少压个半死或吓走总该没问题,谁知她还纠缠着?
“大关刀呢?没有它怎么行!”
小千急找偃月刀,复又往水中潜去,不多时已捞回这把刀笑道:“阿菜,你等在这里,我去收拾他们!”
已爬向桥面,和大板牙又杀了过去。
秋芙看得实是无奈,连小貂儿都吱吱叫着,他太过于嚣张了。
“呵!”地一声,小千冲至,关刀一扫,砰砰数响,靠着兵刃沉重,硬是将几名使剑者给震得虎口生疼,甚至抛飞长剑。
大板牙更不客气,拾起地上长剑,贯以快捷猛辣剑势,一剑已剌穿赵真左大臂。水月见机不可失,长剑再吐,剌向其咽喉。赵真连哼声都来不及哼出,就一命归阴了。
多情夫人见及小千,正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再强行攻向武帝,反身罩劈小千,厉道,“小畜牲!姑奶奶今天就叫你死得粉身碎骨!”
小千讪笑道:“来呀!我正准备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呢!”
关刀乱挥,就是不让多情夫人近身。再加上大板牙,姥姥、水月的夹攻,她可就四面受敌,难找机会作全力搏击,倒也拿小千没办法。
几招过后,水灵也制服玉翠和玉青。反身再攻向月神教主,想合剑痴之力,将其擒住。
教主心知大势已去,随时准备作脱逃打算,然而就是苦无机会,已被逼得险象环生,十分狼狈。
一旁的天机生则激动得不断吆喝:“杀!小千儿用力些!宰了老淫婆,天下就太平了一半。”
有人吆喝,小千更显得意,已耍起花招,爱斗不斗,东挑西挂,呵呵谑笑,“俺亲爱的夫人啊!现在如果你认错了!我就饶你一命,免得你说我绝情寡义,不顾牛郎之情!”
多情夫人更怒:“你想饶我,我未必想饶你!”
出招更是猛烈。
拼斗中,大板牙但觉血气翻涌,直贯脑髓,显得昏昏沉沉,目光又开始呆滞起来,心知不妥,马上唱起歌来,想借此放宽心情,平伏血气。
“春天花开风光美哟,挽着姑娘去赏花哟……”
他唱着,连动作都化成舞柳缤纷,好似姑娘搔首弄姿,登时引起众人侧目。
小千凑兴笑道:“怎么?打上了瘾,拼斗不忘娱乐呵!”
大板牙有点困窘:“没办法,快没劲了……”
多情夫人似也发觉他有异样,马上举掌针对他发动攻势,逼得他连唱歌的机会也没了,只有全力应敌。
小千见状已嗔叫:“老淫婆你倒是吃软不吃硬呐?没那么便宜!”
关刀劈得更紧,已和多情夫人形成拉锯战。
然而大板牙似未能得到适当的喘息,在夫人逼迫下,呼吸渐渐急促,双目已暴出骇人青光,一张脸已泛白而死僵,拿剑的手在抖着,似乎利剑已成了千斤重,就快不听使唤的四处滔掠,他又想拼命控制它。
多情夫人已冷笑道:“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似乎早已看准大板牙会发生此种现像,难怪她会极力逼迫。
一旁的天机生见状大骇,登时大吼:“快制住大板牙!快!”
话喊之不及,人已往前冲。
然而情势已急
小千一刀劈向夫人门面,夫人一个旋身避向左侧,趁机又逼迫大板牙,打得他跌坐于地,整个人已如僵尸般绷硬。
多情夫人哈哈淫笑,复又欺向他,右手泛起红光,就要碎其头颅。
情势危急,小千未敢怠慢,偃月刀极力回挑,由下往上向那只发红魔爪,冷笑道:
“还早得很,我先斩下你的狗爪再说!”
眼看刀锋就要触及魔爪,小千但觉高兴,虽未必能砍断,至少极时拦下,以免大板牙受损。
岂知大板牙霍然笔直蹦起,如野兽般咆哮,那眼神冰冷骇人,完全见不着一丝人气。
他已发病,而且是在最不应该发病的时候。乌锐迷惑他神智,就只要他去杀一人—
—小千儿。
如今他又失去了本性,骇然的眼神已瞪向小千,那杀性充斥他幻想之中,只要杀死小千儿,一定要杀死小千儿,就是要杀死小千儿
他一剑已刺出,杀的不是多情夫人而是小千儿,他最要好的朋友。
天机生已吓出了魂魄,厉吼着:“不要”人已撞向小千儿,希望能撞开他。
然而
利剑刺出,小千儿一声尖叫,震碎所有人的心,大板牙当真一剑刺入他的心窝,准准确确,不偏不倚。
这夺命的一剑,使小千措手不及,使他甚恐、惊诧、不信但却又如此的真实。
小千关刀已脱手,咔当当的又敲向人们心头,双手抱向心窝,惊骇和不信地道:
“大板牙……你为什么要杀我……”
说完,泪水己渗出了眼角,如此无助的就跪往地面,眼眸一合,流下了一行泪,就这样无助的走了。
那泪水和那声音惊醒了大板牙,他哪能见及小千儿死在自己的手下?抽出长剑,有血,殷红要命揪人心疼的血,他颤抖着,好似落入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