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中,她已快步行去。
水仙则追了几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带着期盼希冀眼神,不停的往前边一处月门晃着瞧着,足尖垫着老高,只差没垫在花丛上。
那是一处洁静的小厅,布置高雅,见不着屋梁,好似晶黄玛瑙的巨石砌成,四四方方,若非摆了不少家具,和石室并无两样。
小千就躺在地上,仍未醒过来。
水月刚倚靠墙角那张竹椅,脸色白的吓人,但仍自忍着。
水柔扶着她,惊急的想找姥姥,却见姥姥已进了门,急叫道:“姥姥您快来,水月她中了毒……”
姥姥顿感惊愕,一个掠身已欺向水月:“中了谁的暗算?”
说话中,已把起水月脉门。
水柔往地上指去,恨道:“还不是这小子!”
姥姥瞄不着小千脸容,不过她已放心,只要不是邪魔歪道,料想水月已无性命之忧,遂认真的替她诊伤。
“奇怪,脉博还算正常,只是弱了些……并不像中毒迹象……”
她以询问眼光向水月道:“你感觉如何?”
水月抚着肚子,失神道:“腹痛如绞……”
姥姥又抓开她嘴巴,仍瞧不出名堂。
水月无力呻吟道:“听他说……好似一种泻药……我已快受不了了。”
“泻药?”姥姥不禁皱起眉头:“泻药并非毒药,怎会如此严重?”
水柔恨道:“这小子贼得很,他什么名堂都有!”
接下来,“光是泻药只是其中一种名堂而已”她并没有说出口,但神情已相当明显的告诉姥姥。
“老身再瞧瞧……”
姥姥有点不信邪的想瞧出是何种东西所造成,可惜她忘了小貂儿是天生异种,懂的药物可比她多上不知几倍。
她当然瞧不出结果。
“快把他叫醒,我问问看。”
水柔带有俱意,说道:“他很那个……他很可恶,现在弄醒他,恐怕……”
姥姥道:“放心,此处出入无门,他逃不了的,更何况,我们也不能捆他一辈子吧?”
水柔无奈,只好走向小千,连拍几掌,马上有了反应强烈的反应。
突见小千已“啊”的尖叫一声,登时将三人给吓着,各自封掌于胸,以防小千有所突袭。
叫声过后,小千已迷茫的坐起来道:“糟糕,杀错只了!”
他刚好在做梦母鸡生金蛋,一刻钟生一个,一天就有数十个,所以他想留着母鸡而杀公鸡来进补。
岂知他梦见自己刀一挥,竟然把母鸡给宰了,惊慌之下,才会如此尖叫。
也才会将她们三人给吓着。
“怎么办?金蛋没了!”
小千懊恼的叫着。
水柔已叫道:“绿豆鬼,你在杀什么鬼?”
小千蓦然惊醒,瞧向水柔,怔愕道:“难道我没杀下去吗?”
水柔叱道:“你再乱杀,小心我给你一刀!”
小千此刻已定过神来,大略了解自己方才是在做梦,认真问道:“刚才是你叫醒我的?”
水柔冷斥道;“不是叫醒,是打醒你的!”
小千恍然轻笑不已,说道:“我就知道是被人打醒的,用叫的怎么来得及阻止这件事?”
水柔本想叫小千怨怒,没想到他却一脸笑容,一时也怔住了。
小千马上感激道:“谢啦!要不是你及时阻止我乱杀,我就得破产了。”
“母鸡生金蛋之事,岂是外人所能想得通,猜得透的?”
水柔当然想不透而以为小千又在捉弄,已嗔目道:“你还再胡言乱语什么?还想再吃一掌是不是?”
“现在不必啦,危机已经过去了。”
水柔冷笑道:“还早得很,危机刚刚才开始,你慢慢享受吧!”
小千自得的轻笑道:“我不这么认为,杀一次,下次就有经验了。”
姥姥也感受小千的难缠,一个照面就被吓个正着,再见他这副流俚邋遢和尚德性,实是没想到和水仙可能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如此天壤之别?
不过小千的灵性仍让她感到一丝亲近感。
她问:“小弟弟你刚才为何大声尖叫?想吓我们是不是?”
她表现出慈母对小孩的慈祥脸容和声音。
岂知小千也装出三岁小孩的嗲劲道:“小姐姐,你误会了,我是想杀公鸡却杀到母鸡才尖叫,不知小姐姐懂了没有?”
这声“小姐姐”叫得水姥姥老脸都热热的。
水月和水柔已忍不住而窃笑起来。
姥姥也不知该如何向小千说话,自己看他小,才以“小弟弟”称呼,没想到小千也看她长不大而以“小姐姐”反呼她。
如此反而形成她童心未泯之举止,让她窘足了心。
小千也忍不佳而呵呵笑道:“老太婆你以为我是谁呀?才三岁半不成?要你以‘小弟弟’叫我?免了吧!”
“好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吓你们的事,全是意外的收获,以后看我生金蛋,走远一点就会没事啦!”
“呵呵!专搞些三岁半的游戏,我还以为你是低能老儿童呢?”
姥姥老脸一阵窘热。
水柔已憋着笑意,嗔道:“绿豆鬼,你怎能如此向姥姥说话?”
小千黠笑道:“跟小姐姐要‘说话’吗?我还以为和她在玩‘妹妹背着洋娃娃’的游戏哩!”
水柔想笑,仍斥道:“够了没有?你要是惹姥姥生气,一刀就宰了你!”
小千谑笑道:“小妹妹,你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次,能不能换别句?”
他早已看出水柔不敢杀了他,当然不怕她威胁了。
“你……”水柔不再有笑意,换起一脸怒容,说道:“我就宰给你看!”
手一扬,掌劲已劈向小千,存心痛打他一顿。
小千惊叫道:“你这算什么宰人?分明是在打人嘛!”
水柔冷笑道:“我宰人之前都要先毒打一顿再下手,你好好觉悟吧!”
一掌就快扫向小千,姥姥已伸手拦下她道:“小柔,暂时放过他,要是他真是……
我们拿什么向宫主交代?”
小千倾耳而听,想要得知她们到底想要证明些什么。结果姥姥仍没说出来,他有点泄气。
水柔硬是将掌力给撤了回去,嗔道:“若不是为了‘滴血浮印’,他早就不知死了几百次了。”
小千挑眉道:“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我可没说我是你的谁?呵呵,最好不是,否则我可受不了你们!”
水柔瞪着眼,冷笑道:“到那时,你就知道落在我手中是何滋味了。”
小千嘲惹道:“还有什么滋味?大不了再来个‘请君入大鼎’,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说的正是上回以三十六计骗她进入大水缸再锁入铜鼎中之事。
“你……”
水柔怒意更炽,举掌又想掴向小千。
若不是受此捉弄,她也不会恨小千恨得牙痒痒的。
那次足足让她关了一天一夜,够狼狈了。
小千谑笑道:“我怎么样?味道不够吗?”
水柔忍无可忍,一巴掌已掴了出去,可惜仍就被姥姥给拦下。
小千更得意的笑着道;“对嘛,不为现在想,也该为将来想,哪像你这小丫头,一点耐性都没有……”
话未说完,姥姥一巴掌已打得他征楞不已。
“你干嘛打我?”
姥姥冷冷说道:“你的话实在太多了,别以为此处是你家,可以随随便便让你作威作福。”
小千瞪眼道:“你不怕我变成你主人?”
“就是宫主也得敬我三分,你有什么好怕的?”
小千顿时瘪笑了,看样子,这个巴掌是白挨了,双手不能抚脸,只有抽动嘴角,勉强自我安抚一番。
姥姥这巴掌,也替水柔出了不少怨气。
她已有了笑容,冷笑说道:“在这里,你再作怪,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你也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
小千无奈道:“这个我懂,男人要是能来,这里也不会全是女的了。”
此活乃暗自嘲讪她们全是母老虎,逼得男人不敢上门。
水柔又嗔斥道:“你说什么?”
小千那敢说破,急忙说道:“没什么,反正我怕你就是了嘛!这样你总该高兴了吧!”
水柔被他一逗,又想笑了,强忍着笑意,斥道:“我高不高兴不用你管,好好回答姥姥的话!”
“是!”小千百依百顺的转向水姥姥,笑着说道:“嗨!有我这个‘小弟弟’能帮忙的地方吗?”
姥姥已尝过他的刁钻,心知少说话为妙。也对他那句嗲声的“小弟弟”充耳不闻,已问道:“你用的是何种药物,把水月弄成这个样子?”
小千逗弄之心又起,道:“这昧药吗……该称它为‘霹雳果’”
“霹雳果?”姥姥闻所未闻,说道:“我怎么没听过?”
小千轻笑道;“我刚刚才取的名字,你怎么可能听过?”
呵呵谑笑,他又道:“‘霹雳果’就是吃了以后会劈哩叭啦的意思,这名字取得很恰当吧?”
亏他还想得出如此贴切名字,倒也逗得姥姥一丝笑意。
“不管是何种果实,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没有解药。”
小千回答得很干脆。
姥姥怔愕道;“无解之药,你敢让她服下?”
“解药是没有,不过……”小千黠笑道:“三天后就会没事,严重点,就七天吧?
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水柔嗔急道:“药是你下的,你就给我负责解开,否则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