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风君子今天晚上入静听音,也不是第一次。他曾经在定境中听到过一双象牙筷子中发出的通灵之声(详见第四部“通灵筷子”)。从那以后,风君子一度还有点得意,以为自己得到了传说中的“耳神通”。可是后来他失望的发现,自己的听力并没有什么改变,耳朵与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可是今天晚上他又在洗浴中心听见了这种哭声,当时也想过,自己虽然没有耳神通,但也许是有了阴阳耳——据说能看见鬼的人是阴阳眼,那他这能听见鬼哭的人不就是阴阳耳了?
然而听小姐这么一说,风君子又有点失望,如果说这是阴阳耳的话,那么这里所有的小姐不都成了神婆了?假如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洗浴中心就可以办一个通灵培训班了,想学通灵的人就报名来当小姐。只可惜男人不行,良家妇女恐怕也不行……想到这里,风君子不禁因为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笑了。
风君子这一笑,赵雪更加莫名其妙。她以前也和客人们讲过这个闹鬼的故事,可是客人们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吓唬人,或者就是讲个故事而已,其结果大多是把她抱在怀里搂的更紧了。可是从来没有人像风哥这样听完了之后坐在那里发呆,然后傻傻的自己笑了。她用手推了推风君子:“风哥,你笑什么?”
风君子:“我没笑什么,阳阳,你是不是觉得很吵睡不着?没关系,带上这个你就听不见了。”说着话,风君子拿起床头柜上的那枚翡翠指环,套在了赵雪左手的大拇指上。
说来奇怪,一戴上这个指环,耳边那飘荡的哭声立刻就不见了,四周显得特别的安静!这个风哥给赵雪的惊奇是越来越多了,她忍不住追问:“风哥,你果然是个大师,这是什么宝贝?你是干什么的?阴阳师?风水师?气功师?大法师……”
风君子摆摆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道:“别问了,睡你的觉吧。现在我听得见,你听不见。我们的身份换了,你成了客人,我成了小姐。”说着话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着赵雪的乳房,很有节奏,像是在哄小孩睡觉。
“工作”了一天,赵雪真的有点累了,当四周安静下来之后,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袭来。赵雪躺在那里意识不由自主的迷糊,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睡去了,不知道风哥还坐在那里干什么。
身边的女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风君子也重新定下心来,转过身来继续打坐,他想锁定那些声音的来源,哪怕找到其中之一也好。然而这次一入坐,感觉却十分不对劲,而这不对劲的感觉居然来自于身后!不论是佛家还是是道家的门派,打坐时最忌讳背后有阴物,因为那样会引起气息转岔,极易入魔同时出现幻觉。风君子身后没有别人,只有熟睡的赵雪!
风君子不是神仙也不是高僧,但是直觉十分敏锐,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曾经遭遇许多离奇的事件。那虚无飘渺哭声仍在耳边,但风君子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他只觉得后背发麻,后脑勺也升起了一股凉气。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虽然没有回头,但却真真切切的能够感觉到!而那个地方,正躺着汉豪洗浴中心十八号小姐。
风君子心里很清楚,这个小姐当然是人不是鬼。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上为什么会发出那么阴森的气息,那是一种接近于死亡的味道!照说这不应该啊?如果这个小姐有什么问题刚才就应该感觉到了!难道是因为那个辟邪的指环?那就更不对了!这指环是风君子偶尔得到的法器,可以驱阴辟邪,戴上之后可以让阴物不侵,怎么反倒成了这样?
想着想着,风君子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在网上看过的各种鬼怪故事,很多传说故事中都提到了一种叫作“地缚灵”的东西。想到这里风君子身上发冷,觉得这个房间变得越来越阴森恐怖,空气中阴冷的压抑感也越来越强,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
……
“风君子,你搞什么鬼?要在这里过夜的人是你,后半夜把人叫起来非要回家的人也是你!我就是麻烦你陪我来一趟,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常武好不容易刚睡着,又被风君子叫了起来,说什么也要结帐回家。走出汉豪大厦的时候,他嘴里还在不住的埋怨。
风君子没有作声,而是快步走了出去,似乎是想越快离开这里越好。远远的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才站住脚步回头看夜色下的汉豪大厦。这一看不要紧,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口中喃喃道:“老天爷!滨海市还有这么凶恶的地方!”
“什么老天爷?谁凶恶了!”常武跟着走过来问道。
风君子手指汉豪大厦:“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看这里的风水。这汉豪大厦建在海边,海湾的弧顶就对着大厦的后门,中间一点阻挡都没有,这是典型的割脚煞。再看它的正门,正对着丁字路口一条笔直的大道,大门敞开连道屏风都没有,这是标准的剪刀煞!前后冲煞,好恶的风水!”
常武:“风水不好?你是说汉豪大厦吗?这可是滨海市的黄金地段!前临闹市,后依海滩,简直是寸土寸金,你居然说好恶的风水!”
汉豪大厦是一栋层的建筑,一至十六层是四星级的汉豪国际酒店,十七、十八层是汉豪集团的办公室,十九到二十一层是隶属汉豪集团的汉豪会所,而二十一、二十二层就是隶属汉豪酒店的洗浴休闲中心。汉豪集团是一家经营范围包括涉外酒店、旅游、餐饮、娱乐、房地产开发的大型商业机构,而汉豪大厦是汉豪集团重要的资产。
风君子并不理会汉豪集团有多大,汉豪大厦是什么资产,他此刻眼中只有风水:“这栋大厦的五行分布也有问题,一般高层建筑五行属木,而水能生木,所以很多酒店都把桑那修在底层或者地下,用水气来旺木气。而汉豪居然把洗浴中心设在顶楼!木生火,而水克火,所以汉豪的顶楼阴气聚集。而这栋建筑的前后冲煞,本身煞气就盛,顶楼的阴气就更盛了,这在风水的角度简直就是绝地!”
常武不懂风水,也不太相信风君子说的话,但是闻言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风君子,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个地方确实很怪。汉豪大厦已经建成了八年了,这八年中先后有七个人在楼顶跳楼自杀。”
风君子:“什么?八年跳了七个!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说?这种事情通常都会上报纸的!”
常武叹了一口气:“汉豪国际酒店是市里的招商引资重点项目,孙副市长亲自牵的线,也算是一个形像工程。所有对它不利的报道恐怕都被压下来了,而且汉豪集团的背景很深,滨海当地没有什么报纸会找它的麻烦!这种事情只能是街头巷尾淡淡,而你一天到晚就躲在书房里,又不陪居委会大妈聊天,没听说过很正常。”
风君子:“这我知道,汉豪国际酒店是汉豪集团和港商合资的项目。在香港回归的那一天开业,当时影响很大。可是一般香港人都信风水,生意人就更不用说了,怎么会搞出这么一个东西,风水坏的不能再坏了,简直是穷凶极恶!”
常武也在皱眉头:“真像你说的那样吗?那这个地方确实很邪!”
风君子:“这栋楼不应该留着,滨海不应该有这种地方,我看应该把它炸了!”
常武:“什么?把汉豪大厦炸了!你开什么玩笑!你没听说过汉豪集团正在准备包装上市吗?这是今年市里的一个重要项目,要以汉豪国际酒店为主要资产上市,募集资金投入汉豪集团的游乐场、渡假村、国际旅游节等项目。以此为契机带动滨海市旅游产业的发展。前两天市领导还讲话了,说要‘举全市之力,将滨海发展成为东亚的旅游购物中心’,你没听说过吗?”
风君子冷笑一声:“上个月市领导也讲话了,就在我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说什么‘举全市之力,将滨海的高新园区建设成为亚洲的软件产业基地!’还有去年报纸上也登了,省领导讲‘举全省之力,将滨海建设成为东北亚的航运物流中心。’我就奇了怪了,咱们这个滨海市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举来举去?还有我们这个亚洲,到底有多少个中心?”
常武也笑了:“这些事不是咱们管的。但汉豪要上市的事情你怎么不知道呢?好歹你也号称证券业内的著名专家。是不是这一段时间不务正业,每天净写小说来着?……对了,你说这个地方风水这么不好,那怎么汉豪集团没受什么影响呢?这几年汉豪可赚了不少钱!”
风君子皱着眉头沉思道:“风水这东西很奇怪的,现在很多搞建筑的人嘴上说不信,可是心里面还是讲究的。看这栋楼的风水格局,如果说是不懂行的人一不小心搞成这样恐怕说不过去,那么还有一个解释,就是懂行的人故意设了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格局。”
常武好奇的问:“这就更说不通了,什么人这么傻,自己坏自己?”
风君子摇摇头:“风水没有天然的好坏,不同的格局有不同的用处。我听说澳门有的赌场故意将大厅里的风水设成衰运格,甚至还有的赌场从泰国请所谓的养鬼仔巡场,看哪个客人手气旺就过去盯着他败他的财运。……只要这里的主人心够黑、手够狠,能镇得住风水,那这里就是生财的宝地!”
常武:“你越说越玄了,你的话从来都叫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嗳?对了!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差点忘了问你为什么大半夜一定要结帐走人?难道你躺在床上想起来要出来看风水吗?不会这么夸张吧?”
风君子从汉豪大厦上收回了眼光,转身看着常武,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吃惊——我刚才睡的那个包间曾经死过一个人,就死在我睡的那张床上!”
风君子告诉常武不要吃惊,常武还是吃了一惊:“死过人?那个房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见鬼了?”
风君子:“真看见鬼就麻烦了。我没看见,我是感觉到的!”
常武:“你这个人,如果相信你吧,你说的事情总那么离奇,如果说不信你吧,往往还真有那么回事。你是怎么感觉到的?别告诉我你是用鼻子闻的!”
风君子:“我感觉到那张床上有人,不是我也不是那个小姐。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想起了一种传说,传说有人惨遭横死,恰巧当时没有知觉,死后灵魂就会留在那个地方不散去,不知道自己已死,直到被人唤醒,然后成为一种很可怕的厉鬼,这种东西叫做地缚灵!”
常武:“小说上的东西你也信?你就是玄异网站上的太多了!”
风君子:“等等,好像不仅仅是小说上说的。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同学石野吗?我听他讲过一件事,他说他在教室里就碰见了这么个东西,后来有高人相助,才解决了……他说那个东西……好像不叫地缚灵,想起来了,他把那东西叫做阴神!(石野的故事,请参阅我的另一本书《神游》)”
常武:“石野?我们全班同学当中有三个人最稀奇古怪,一个是你,一个是尚云飞,但是最神神道道的恐怕就是石野了。不过这小子真有意思,最后居然娶了我们班主任柳老师。你还记得你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杨过吗?”
风君子:“我不记得了,先不管石野了,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我总觉得你们局长给你的这个任务不简单,汉豪那个地方更不简单。我认为那个包间里曾经有人死于意外,而且死的时候意识并不清醒。”(未完待续)